晏长生不去理他,一抖手,将之收了回袖内,随后掐了一个法诀,长空当中,不知从那边飞出一枚枚两端尖尖的神梭,共是一十二道,齐化金光,往那大手射去。
洞天修士间非论如何斗法,这等正面守势老是最为刁悍,另一方只要不逃,就只能使力抵挡,但这也一样耗费本身法力精气。
张衍也是明白此中事理,故而他毫不游移,再是一招手,黄烟四起,又一次凝作遮天大手,仍时一掌拍下。
那灵光一悸,化作一满脸皱纹的拄拐老者,面露畏敬之色,拱手苦笑道:“是小人猖獗了,真人莫怪。”
晏长生把神梭隐遁入空,实在也需颠末不为人知的一番安插,是故头回不得不强行接下玄黄大手,到了二度来袭,这才施脱手腕来,而到了现下,他也不肯再被动对付。
……
他们在这处斗法,尘寰之地,只见天空之上一片阴暗,好似乌云遮顶,日月无光,耳畔雷声阵阵,电光闪动,不知有多少人跪地叩拜,祈求天公息怒。
……
此等步地,堂堂正正,任你千百窜改,也是无用!
两相一撞,又荡出是一波雷海电洋。
这还只是二人顺手发挥,用以摸索罢了,如果尽力以赴,更不知会形成多么阵容。
呃两人之间的疆场,这时已垂垂向东北方向偏移,不知不觉之间,竟一起从中柱洲靠近到了北冥洲近侧。
方才那一斩,所被消去的本元精气虽是未几,对一个洞天真人而言底子算不得甚么,但战局非是短时可分出胜负,如果拖延下去,几次被对方到手,堆集下来,也非常可观。
稍作感到,他已是窥定目标,于心神当中一唤,十二道神梭忽又自虚空当中飞出,以电光火石之速,直往一处奔去。
婴春秋见其浑然忘了遮护脚下这方洲陆,不觉摇了点头,知是这位同门是希冀不上了。
故而要破敌,必先毁去神梭。
张衍双目微微一眯,对方虽是背工应招,但他却能看得出来,其所用精气法力实在未几,明显是深悉紫霄神雷之妙,故此应对安闲。不过既然这般,那就不消溟沧神通。
张衍把这一幕看在眼中,不觉目光一闪。
可那大手还是果断落下,仿佛涓滴不受其所制。
晏长生仰首看着上方那倾天大手,两目当中,却愈见抖擞光彩,大喝一声。道:“来的好!”
这道青色华光继而冲上天涯。与那玄黄大手一碰,六合间就觉先是一黯,再是一亮,这就是一闪一灭之间,无声无息中,二者俱是消弭无踪,放眼看去,只一片朗朗清空。
他自衣袖中拿出一只小鼎,揭开顶盖,托在掌中摇了一摇,顿时放出烟气无数,将天中残存罡云一缕缕清算起来,再结成一张丰富大幕,顶在苍穹当中,这才堪堪将风压云流隔断在外。
天然,此法耗费元气法力不小,如果一方多使得几次,不消敌手来攻,就能将之拖垮。
霹雷一声,在那道道金光胶葛之下,大手终在间隔他不敷一里远处轰然爆散开来。
下方中柱洲中,薛长老捋着髯毛,正闭着双目感到战局,这时他神情当中有镇静之色闪过,道:“张真人似出狠招了。”随即又叹了一声,“惜乎不能上去亲睹。”
与之比拟,他才初得洞天,虽曾迫退罗梦泽,但那只是一个照面,真正算起来,还未曾敞开手脚斗过,这般层面上的斗战经历,定是还不如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