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万年县人士,龙方真,至于这位呢,是我的书童,你叫他小客就好。”
“说来也是,秋闱将近,自从云滇陷掉队,黔中道大半贡生全都转道西南贡院,金水河边都住满了,蜀地到底比往年还要热烈。”
许合子见面前青年懂诗文,喜气盈腮说道:“恰是,蜀地虽与长安远隔秦岭,却也是富庶风雅之地,传闻那麒麟才子是贤人身边的红人,这首《为顾姮娥敛葬有感》当真是不输泰白,若李泰白在时,也不过如此了吧,只是,此人常在当真尊上跟前走动,不常外出,虽倾慕起名声,却始终都不成见过。”
许合子没想到陇元镇如此油嘴滑舌,略略谦善一些。
他正吃喝间,身后有娇媚声音传来,等他回过身看去,只见许合子走下舞台。
听许合子话中意义,仿佛另有某种愁意,叫陇元镇猎奇起来,赶紧问道:“娘子为何忧愁,贡生越是多,芙蓉楼买卖不是更好了吗!”
许合子顿时有些绝望。
“郎君谬赞了,老妪哑声,不堪吹奏,不过是讨口饭吃罢了。”
许合子咀嚼这个名字,美艳柳叶眸非常玩味:“看郎君身上绯红蜀锦、革带银纽,猜想也是个富朱紫,只是,我分开长安二十年,竟不晓得另有龙姓勋贵,当真是孤陋寡闻。”
现在,她已经换下那身珠翠华服,上着透色半臂,下裙通草斑纹襦裙,外罩秋褐色明光锦衫子,臂弯还搭着一条霞色披帛,那乌发带着牡丹绒花冠,两侧遍插金叶钗,额前金穗子摇摆闪光,端倪如画,雍容娇媚,固然只是平常衣裳,却难掩国色。
大娘子啊,大娘子,就先辛苦你了。
“这位小郎君,怎的这个眼神看你家仆人?”
“我听朋友说,是他幼年时曾被嫡母苛待,这才发狠习武,最后做了个武侯,你想想这武侯但是甚么好差使,风里来雨里去,店主说和西家劝架,风吹日晒那么多年,还能好的了吗!”
“噢,小郎君竟是从长安来的!”
段城式听着他在这侃大山,抓住袖子斜眼看轻,一言不发看着他装茓。
许合子目光如炬,较着是对他很感兴趣。
陇元镇夹了一口水晶鱼脍,蘸着韭菜齑酱塞进嘴里,滑嫩爽利爆炸舌尖,好吃地眯起眼睛:“到底是从长安来的,连水晶鱼脍都做得那么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