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瞥了眼，见他们身后没有大人跟着，随口扯道：“你若要时，五文钱一斤拿去！”
夏季本就日短，今儿又阴，模糊看到白云村村口那两株大柳树时，早已伸手不见五指。
哼！
瞥见角落里有剔洁净的大骨头，秦放鹤脑海中立即就闪现出乌黑浓香的大骨汤，因问道：“阿谁如何卖？”
红色悄但是敏捷地侵犯了全数视野，目光所及之处一片苍茫，只悠远的天涯还模糊暴露几条冷硬的山脊，泾渭清楚。
两口儿闻言又惊又喜，“你才多大点儿，竟就能挣钱了？”
“多谢老板，您买卖昌隆发大财呀！”
秦山差点跳起来，“掌柜的，我们是小，却不傻咧！恁那骨头剔得怕不是耗子爬上去都打滑，那里有一星儿半点的荤腥？怎好要如许贵？现在鸡蛋价贵，也才三文两个，有五文钱都能吃顿饱饭啦！”
这场雪来得又快又猛，眨眼山路上积了厚厚一层，疏松的，像云朵，像棉花。
又谨慎地捧起橘子，看得奇怪，还靠近了闻，“呦，这就是橘子？怪好闻的。”
“大海一家子不缺吃不缺穿的，给他们何为，”秦山爹嘟囔道，“你们留着吃吧。”
秦山爹更是梗着脖子别开脸，看也不看，尽力做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
除了前次带归去的粮食，秦放鹤家里也没甚么可吃的了，先去肉铺割了肥瘦相间两斤好猪肉。
他也被拉到秦山家，进门先塞到热炕头上，又按头灌了一碗热姜汤。
秦山乐颠颠的，“孙先生人还不赖咧！”
他男人哼哼道：“两个孩子孝敬我的，你懂甚么！”
“去去去，挡着俺买卖！”
“去，”秀兰婶子笑骂道，“甚么你挣的，沾了鹤哥儿的光罢了，我还不晓得你？”
他年纪不大，却精打细算，口齿又聪明，眨眼工夫就唧唧呱呱说了这很多，惹得四周世人都轰笑起来。
世人谈笑一回，见天气已晚，便都躺下安息。
他胡乱嘟囔几句，到底不大美意义，最后一把将割肉刀剁在案板上，油腻腻的双手插着肥腰嚷道：“罢了罢了，尽管叫唤，吵得人头痛！骨头三文钱两斤，下水八文，要不要？”
她男人也磨磨蹭蹭吃了，半眯着眼睛，美得不得了。
秦放鹤伸手剥开一个，笑道：“不酸，甜得很，我跟七哥已经吃过了，还给了大哥和嫂子他们两个呢，都有，这是七哥专门带返来贡献您二老的。”
有路过的妇人帮手说话，“是呢，王屠户，莫要欺负小孩子，谁家银钱来得也不轻易，你要阿谁价，伤天理！”
秀兰婶子拍着巴掌指着他乐，“瞧这熊样儿。”
老姜熬的，稀释成深黄色一碗，辣得人舌头发麻，几口下去寒意尽退，额头上就沁出来一层细汗，倒也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