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乐就道:“孙公子如何了?”边说边穿衣服。他跟阿谁孙公子喝过两次酒,吃了人家的好酒菜,既然人家有病了,本身当然责无旁贷。
徐小乐扫了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一套完整的九针。从针的质量上看,涓滴不逊于太病院针灸科那些老大夫常用的。看来这董懦夫说本身家传针法,并非诳语。
徐小乐上船以后非常低调。本身的实在身份哪能到处鼓吹?故而只说本身是个走方郎中,去雷州增加见闻。至于正科、太病院之类的事,决然是不能提及一字的。是以孙公子和主子晓得徐小乐是大夫,却不晓得他是个这么了得的大夫,只要实在吃不消才来找他,也是病急乱投医。
董懦夫江湖飘零几十年,见过太多吹牛皮了。他道:“我常常看着《经水》篇名,想晓得它讲的甚么……”这就是想衡量一下徐小乐的斤两,看看到底是肚子里有点货,还是信口说大话。
听到徐小乐出去,孙公子勉强要坐起家。
徐小乐道:“哦哦,难怪都是取的肺经。”
徐小乐一听,的确有事理啊。他是风雅科大夫,在医家生态圈里算是职位最高的。不过也有个费事,如果药配不上,医术再高又能如何办呢?莫非跟病人讲讲医理,病就好了?
那壮汉一身劲装,面孔倒是生得漂亮,就是年纪上去了,约莫四十高低,所谓“老白脸”者。
他道:“小徐大夫,董某素闻你医术了得,不过这茫茫大海之上,哪有药材给你治病呢?还是让董某来吧。”
董懦夫上前,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悄悄展开,内里另有棉垫,竖插着大小十几根针。有长有短,有粗有细,金银铜铁,就连针尖都做成各种形状,倒是齐备。
“疼不疼?”董懦夫固然生得人高马大,说话倒是非常和蔼。
海船虽大,每一寸空间都是贵重的,天然不会带上各色药物,最多就是常见病的成药罢了。但是孙公子这回得的不是常见病,那些成药毫无感化。
徐小乐道:“我背得下来的,转头你说说缺哪几篇,我默写给你。”《针经》与《灵枢》同书而异名,徐小乐天然是能背的。
徐小乐正猎奇地用掌心劳宫穴去感到毫针针尾。董懦夫正要禁止徐小乐,就听徐小乐道:“缺哪些?我抄给你呀。”
老苍头满脸苦涩道:“昨日晚间还好好的,本日一大早俄然咳了起来。咳到现在,已经不起了。”他想到船上颠簸且风大,起居环境差家里何止千百倍,少爷身子弱,如果抗不畴昔,这可如何是好?一心的希冀,就全都落在了徐小乐这个大夫身上。
孙公子也是有些惊骇,身材一紧。
董懦夫侧目:“你读过《针经》?”
徐小乐只好起家让开。
那董懦夫道:“董某游走江湖,凭刀盾立品不假。不过少年时曾得家长传授针法,从未松弛。前日承蒙孙公子酒食,既然听闻公子有难,焉能袖手旁观?”他看了一眼徐小乐,对于如此幼年的郎中充满了不信赖。不过到底是老江湖,说话还是很客气的。
孙公子是闽商大户的嫡派子侄,今后能够就是靠这条商路用饭的。他没想到本身的人生方才起航就遽然暴病,眼看就要死在这船上了,不由悲从中来,又是一阵咳嗽,咳得撕心裂肺似地痛。
“《灵枢》《素问》乃百医之源,焉能不读。”徐小乐又道:“《经脉》乃是循经辨证的底子,焉能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