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
大哥的少年得志,大哥的倨傲冷酷,让大哥在朝堂内树敌甚多,在大哥太阳般刺目标光芒下,没有任何人敢轻举妄动,可跟着大哥的拜别,统统人都蠢蠢欲动,他成了世人仇恨的工具。
霍光的脚步停在墙上所挂的一柄弯刀前。
传说春秋时,秦穆公的女儿弄玉公主,爱上了一个叫萧史的男人。两人婚后非常恩爱。萧史善吹箫,佳耦二人合奏,竟引来龙凤,成仙而去。
脾气傲慢,很少把人放在眼内的霍禹虽满脸不快,却罕见地没有吭声。前次的刺客,骸骨都不存。他丧失了很多妙手,却连于安的武功究竟是高是低都不晓得。本来,对于安一个宦官,他面上虽客气,内心却非常瞧不起,但颠末前次较量,他对于安真正生了顾忌。
终究再无任何人能够与卫氏的光芒争辉,而他成了长安城内的孤儿。
刘弗陵吹完曲子,悄悄看着云歌,云歌抬开端冷静望着玉轮。
天涯的那枚弯月正如他手中的弯刀。
霍光坐于主位,霍禹、霍山坐于左下首,霍云和两个身着禁军军袍的人坐于右下首。他们看似和霍禹、霍山、霍云平起平坐,但两人的姿势没有霍山、霍云的随便,显得拘束谨慎很多。这两人是霍光的半子邓广汉和范明友,邓广汉乃长乐宫卫尉,范明友乃未央宫卫尉,两人把握着全部皇宫的禁军。
霍光看了眼霍禹,霍禹方把本要出口的一个字硬生生地换成了“睡”字。
他享用了大哥的姓氏――霍,所带给他的光荣,同时意味着,他要面对统统的刀光剑影。
大哥走时,如骄阳普通刺眼。他一向觉得,他会比及大哥重回长安,他会站在长安城下,高傲地看着大哥的顿时英姿,他会如统统人一样,大声呼喊着“骠骑将军”。他或许还会拽住身边的人,奉告他们,顿时的人是他的大哥。
窗外的月光洒入室内,令人惊觉彻夜的月色竟是非常好。
“咔嗒”一声,弯刀已经入鞘。
蜡烛的光焰中,闪现出云歌的盈盈笑容。
霍云蹙着眉说:“恰好此人非常难动。于安是先帝临终亲命的后宫总管,又得天子宠任。这么多年,款项、权势的引诱,于安涓滴不为所动。我还想着,向来天子疑芥蒂重,想借天子的手除了他,或者起码让天子冷淡他,可诽谤计、教唆策,我们三十六计都快用了一轮了,天子对于安的信赖却半点很多,这两人之间竟真是无缝的鸡蛋――没得叮。”
范明友低下头说:“她们还说本日早晨也和阿谁宫女在一起,又是吹箫又是喝酒,非常密切。”
将翱将翔,佩玉琼琚。
范明友忙说:“按照侍卫察看,天子是安息在阿谁宫女那边了。”
云歌听到曲子,又是羞又是恼。虽恼,可又不知该如何恼,毕竟人家吹人家的曲子,一字未说,她的心机都是自生。
“云歌,不要再乱凑鸳鸯,给我、也给小妹徒增困扰。我……”刘弗陵将箫凑到唇畔,单吹了一句“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大哥和卫伉同时分开长安,领兵去边陲,可只要卫伉回到了长安。他去城门驱逐到的只是大哥已经腐臭的尸身,另有嫂子举刀他杀、尸首不存的凶信。
霍光沉默不语,霍山皱眉点头。
虽是小年夜,霍光府也安插得非常喜庆,可霍府的仆人并没有沉浸在过年的氛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