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嘛,必然是家里遭难了,现在这世道,真是不法啊,张员娘家都被人灭门了,到处都是匪贼,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还记得万箭穿心时,娘喊出了她的名字。
“有甚么不敢的,我不但敢骂人,我还敢杀你呢。”沈彤可没有工夫替陶世遗教诲儿子,她拿出匕首,在陶颂之面前晃了晃。
“芳菲,你还记得你娘的模样吗?”躺在石头上,望着满天星斗,沈彤问道。
“你......你敢骂人?”陶颂之长到十岁,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在他面前爆粗口,他是读书人,他的父亲是谦谦君子,就连家里的下人和他说话,也要彬彬有礼。
“当年我爹去都城投奔黄家,黄家固然大要上保举爹进了都城书院,但是却从不把我爹当作亲戚,不管我爹如何伏低做小,在他们眼里,我们陶家人甚么也不是。厥后我爹想进入国子监,黄敬,也就是你外公却说甚么也不肯举荐,我爹跪在他面前苦苦要求,他还是拂袖拜别,换做是你,你能不恨他们吗?”
沈彤感觉很好笑,不过这番话是从陶颂之口中说出的,可托度只为五成。
“别怕,我明天不杀你。我不杀你,不是因为我不敢杀人,而是因为你还是个小孩子,我没有杀太小孩子,有点儿下不去手。不过你给我记着,长大今后你最好当个好人,不然我一样会杀你,现在我给你做个暗号,免得你忘了我说的这番话。”
沈彤说完,手起刀落,在陶颂之肩膀上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儿。
“你你你,你要做甚么,你敢杀人?”陶颂之的肚子咕噜一声,一股臭气从裤裆里钻了出来。
“你家蜜斯长得甚么样啊,多大了?哎哟,十里铺可真是不承平啊,张员娘家里刚出事,光天化日的,又丢了个大女人。”
“要和里长说一声吧。人丢了可不是小事,万一是被拐子给拐了呢。”
“蜜斯,蜜斯你去哪儿了,我觉得你不要我了。”看到沈彤,芳菲哭得更短长了,她真的觉得蜜斯不要她了,她甚么都做不了,蜜斯嫌弃她了。
“我不是大女人,我也没丢。”沈彤笑吟吟地走过来,向几位大婶施礼,很有规矩。
莫欺少年穷,这句话黄家不会不懂,保举陶世遗进国子监,只是举手之劳,黄家没有需求拒人千里。谁晓得当年陶世遗还做过甚么事,才令黄家不肯给他写荐书呢,固然不晓得当年势实产生了甚么,但是沈彤却敢包管,必定不会是黄家嫌弃穷亲戚,真如果嫌弃,早在陶世遗来投奔时就给轰出去了,也不消比及当时。
......
“刘大婶,你是胡涂了吗?大女人丢了能传出去吗?让人晓得了,这名声可就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