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养甲见英亲王难以决定，便问宋献策中策是甚么。
阿济格心中也是纠结，灭明与降明一字之差，倒是天壤之别。若灭明失利，他可就是连降明的机遇都没有了。
但是安身湖广无益自也有弊。
当年不管是李自成还是张献忠，都曾寇掠湖广，目标便是取湖广粮食以养军。
跟着李自成做了那么多年智囊，宋献策深知智囊的感化是提出建议供主帅参考，而不是替主帅点头决定。
明朝的湖广有湖南、湖北两地，国初之时这两地多为蛮荒之地，后经大范围开垦，改土为流，已是中国可贵的大粮仓，故而有“湖广熟，天下足”之说。
统统顺利的话，年底或者来岁开春，这十几万清军就能兵临南都城下了，打下南都城占有江南之地，阿济格这支孤军就不再是无根之萍了。
弊端便在于湖广处所气侯酷热，满洲大兵难以适应，并且此地多水道，倒霉马队作战，很多处所都需求水军，而水军又恰好是清军最贫乏的。如有战事，清军难以阐扬马队上风，无疑战役力就要大大降落。
佟养甲的设法很大胆，就是趁左良玉部同服从于南京的明军内哄之时，河南清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夺武昌，网罗船只顺江东下一举攻破南京。
“若明朝易灭，则攻明便是灭明，若明朝难灭，则攻明就是降明。”
宋献策挼了挼髯毛，南下灭明这个设法他早前也想过，也具有必然可行性，前提是英亲王麾下这支雄师要连合，如尚可喜、吴三桂、王得仁、王体中等汉军降将不生内哄。
现在明朝在湖广的统治严格来讲只剩湖南之地，而明朝在湖广的总督何腾蛟并非甚么能臣，何腾蛟部下的明军更是处所拼集的乌合之众，战役力连北方降清的绿营兵都不如，若阿济格决定以湖广自主，只需派出两三万人就能将何腾蛟连同湖广明军赶出湖南。
“降顺。”
佟养甲听的有事理，他在左良玉麾下做了一年多的督理盐饷差事，对湖广民情、地形了如指掌，深知此地的确不是悠长之地。
阿济格沉吟半晌，问道：“那爱塔所言的下策是？”
是以，他必须慎重再慎重。
宋以“主子”自称，是因为其降顺后阿济格将其隶入旗籍。
“攻明？”
当年蒙元征宋，便是先攻湖广。
如此以湖广之地北拒顺军，南抗明军，清军明显是没法撑太久的。
“这...”
最首要的是现在满洲根底已失，汉军、降甲士心各别，恐怕没有多少汉军还会情愿替满洲人死战。
如此，降顺的降顺，降明的降明，一支雄师转眼就分崩离析，于阿济格，于他宋献策都是没顶之灾。
说到这，爱星阿看了眼英亲王身后吊挂的舆图，“便是降明，也当是有前提降明，而非让明朝觉得王爷是无路可走。”
宋献策称中策乃据湖广自主，同畴前李自成建新顺一样，以襄阳为大清爽的都城，以湖广为这十几万清军的就食之地。
具有两省之地，阿济格率领的这支清军主力只要粮草能跟得上，是完整能在湖广安身的。
爱星阿同谭泰都是正黄旗，其先祖就是建国功臣扬古利，曾与谭泰一同领军追击李自成。
三个分歧的挑选在阿济格脑海中几次横跳，一时不晓得究竟要采取哪个。
一旦汉军叛去，清军主力就只剩不到八万人的满蒙八旗兵，又那里能两面拒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