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毕竟那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时候早已消逝了他们罪民后代的印记,消逝了他们抵挡明朝的基因,也让他们成了朱明的良民。
真正的老百姓,谁情愿提着脑袋造反呢,谁不肯意回籍安稳过日子呢。
孙武进倒真是为陆爷他们这帮河工反贼考虑,可说着说着便发觉劈面的“陆爷”眼色有些不善,一下吓得闭嘴不敢再说。
“为何?”
陆四看了眼夏雄师,后者微微点头。
陆四当真打量起这个叫孙武进的家伙,但不管是第一眼还是现在,这小我给他的印象都不太好,骨子里残暴奸滑那种。
孙武进没说为甚么,只斜看了眼谢金生,仿佛面前这个反贼脑袋不灵光似的。
造反,真的很吓人。
孙武进身后的那些败兵们都在点头,要不是因为走都没法走,他们也不至于放着好好的官兵不干过来当反贼。
“......”
“啊?”
现在有人说他们现在就算不反了也回不了家,河工们听在耳里又岂能不惊!
人一安静,想的便有些多。
孙武进点了点头,他可没见过造了反的百姓还能安稳归去过日子的。
“天子来了,咱南京不就又成都城了?”
话音刚落,陆四身边的大刀队员中就有人骂了一声:“放你娘的屁,我们回家如何就死路一条了!”
“为何?”陆四眉头一挑。
这让谢金生非常恼火,脚下一动便要上前脱手。
“天呐,北边那帮流寇如何这么能打的?”
孙武进苦笑一声:“都是小的们自已做的孽,本来大步队在,百姓们怕着小的们这些丘八,可现在小的们不过是群丧家之犬,便是陆爷饶了小的们,那百姓中的苦主又如何还能放小的们走......小的们跟着陆爷一起反,一来算是给自已赎罪,二来也是想谋个立品之处。”
骂人的是为了徒弟报仇而抖擞抵挡的谢金生,但他的抵挡一样也是为了能够活着回家。
“诸位都是府县在册的河工,畴前诸位能够说是良民,现在诸位可都是暴民,恕俺直言,你们聚在一起还能有条活路,这要散了回家,哼哼,俺劝你们趁早歇了这动机,不然归去也是连累你们的家人。”
“陆爷胡涂了不是?...淮安城是运河南北冲要,这如果落在陆爷手里南京那边必定要慌,如此陆爷就有充足筹马和南京构和...小的深思就眼下这个局面,南京那边八成会招安陆爷委以官职,届时陆爷和这帮河工兄弟们就能摇身一变成为官军,如此天然便高枕无忧了。”
汗青上那位名声赫赫的史阁部但是最悔恨农夫叛逆的,为此乃至连高杰身后都不肯认其子为义子,导致包含李成栋在内的几万精兵对南明完整绝望转而降清。
而在他乡,经历了大可骇以后,人的本性总会想着回到他熟谙的故乡,熟谙的亲人身边。
孙武进有点难堪,游移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陆爷,你既领着河工反了,那这淮扬的官府必定震惊,若陆爷只想带河工返乡,那小的这就带弟兄们走,因为那样的话陆爷和这帮反了的河工只要死路一条。小的们当然想捞份繁华,却也不想平白把脑袋丢了。”
“...以是眼下淮扬这一带都得看南京那边,万一北京真的叫流寇占了,咱大明朝的朝廷就又回到南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