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从文单独坐在屋内，小口小口的抿着杯中的残酒，靠窗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两只烛台，两只蜡烛上摇摆着明黄色的光，窗别传来大雨冲刷着墙壁和海风掠过山顶树林的声响，从窗缝里透出去的冷风吹动着蜡烛，时明时灭，映照在他的脸上，更显得阴晴不定。
“诶！”柯从文已经喝了四五杯入肚了，已经有了三四分酒意：“海员也好。军士也罢，都是洋夷，送了首级上去，还能有人说我杀良冒功不成？再说海上如此大的风波，贼人十有**都喂了鱼了，我说他是海贼就是海贼，还能有人敢说他不是？这酒浅的很，王千老是西北男儿，便是喝个两三斤又值得甚么？”
“你说王千总？”柯从文闻言一愣，旋即脑袋便摇的如拨浪鼓普通：“这如何能够，这队人马乃是刘总兵的亲兵，刘总兵就靠着他们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呢！”
可欢愉日子不悠长，几天后柯都司柯大人正遵还是日的风俗，带着几个伴当筹办出门去巡查自家的丝坊，筹办驱逐春茧的活计。正筹办上马，便看到一个军士飞奔而来，口中喊着：“都司大人，都司大人，不好了！”
“老爷――“仆人脸上暴露难堪的神采，柯从文伸手指了指面前的马札：”坐下！“
“老爷，您能够练兵呀，您是浙江都批示使，两浙卫所皆为您的部属，只要精选士卒，严加练习，那些海贼又算得了甚么？”
“不，我没有胃口！”席尔瓦推开神甫的手：“兵士们和海员们如何样？”
“行行好吧，上校先生！”一个声音从中间传来，席尔瓦转过身，只见一个熟谙的身影躺在地上，恰是刚才阿谁为了赏钱上桅杆的男人，不过他此时已经浑身是血，右腿膝盖以下已经不复存在。他看到席尔瓦转过身来，痛苦的脸上暴露一丝放心的笑容：“发发慈悲吧，少校先生，神甫，看在上帝的份上！”
“要练出精兵难，可您面前不是有一支精兵吗？”仆人向窗外指了指：“老爷您也看到了，要论兵精。就算戚少保当年的兵也不过如此吧？”
“不敢！”王兴国有些踌躇的看着杯中的美酒：“大人，实在我们此次只是斩杀了几十个海员罢了，贼首船舶都还在，这酒还是比及事情了了再喝吧！”
“甚么？”柯从文好似好天一个轰隆打在头上，手一软马鞭便掉到了地上，他定了定神，赶快一把将那军士从地上扯了起来，厉声问道：“当真？”
“你说的也有几分事理！”柯从文听到这里，不由得点了点头，他在两浙之地待得久了，又整日里行的是商贾之事，早就自视为商贾而非武人了，这番话极合他的胃口――天底下哪有银子搞不定的人？就算获咎了那位刘总兵，也一定何如的了本身，再说他还想不想在这里做茶叶买卖不？
“老爷，民气都是肉长的，这些人固然是刘总兵的亲兵。可终归是人，他们情愿为刘总兵卖力，不过为的是升官发财。刘总兵能给他们的，老爷您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