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二先生说的那里话,像您这等高朋,我常日里请都请不来呀!”柳如是抿口笑道,一时候她还没法探出对方的深浅来,不过看此人偶然中透暴露的颐指气使的模样,常日里定然是风俗了发号施令,是个非富即贵的角色。

陈子龙摇了点头:“那就不晓得了,我只传闻他是职方司出来的,却不知他是甚么出身!”

“徐大人的至好?”柳如是听到陈子龙的私语,神采微变,旋即笑道:“本来如此,那我便却之不恭了,只是我这里厨房狭小,只怕一定做得好这闻名天下的松江四腮鲈鱼!”

“这就不劳先生操心了!”那青衣男人笑道:“做菜的徒弟、家什都已经送来了,只需劳烦这位小娘子指导下处所,剩下的都交给小人便是了!”

柳如是听了陈子龙的打趣,不由得掩口笑道,一时候眼波活动,仿佛秋水,饶是陈子龙常日里在养气实在下了很多工夫,一时候也不由失了神。他赶快收敛心神,问道:“如是,你方才说的徐大人是何人?他便是本日的主客?”

“不是他另有何人?”柳如是微微抬起了下巴,目光现出了自大的神采:“子龙你莫说,这位徐大人还真不好请,我前些日子下了两次帖子,他都说兵事严峻,脱不得身,前两日才过了江,当真是不好请。”

“我不认得甚么休宁程二先生,他应当是搞错了,你回绝了便是!”

“当时恰好这位徐大人正有公事在身,路过南阳,身边也有百余名卫士。流贼破城时,他不顾本身安危,将唐王佳耦护送到了襄阳。是以南阳城固然沦陷,可唐王却安然无恙。恰是因为此事,不久后朝廷便将其破格晋升为扬州兵备道。”

“是呀!”柳如是目光一转,笑道:“子龙,你晓得这位徐大人是如何当上扬州兵备道的吗?”

“那是,那是!”陈子龙笑道:“如是如果放出要吃松江鲈鱼的风声去,只怕这松江南楼之下堆满鲈鱼,只是鱼腥味重了些,怕是没法住人了!”

陈子龙听了一愣,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又有人来,柳如是低声道:“子龙,我本日还请了一个要紧人来,与你、另有复社都是大有裨益的,应当是到了!”

徐鹤城将大部分侍从留在楼下,就带着别的两人一同上楼。世人分宾主坐下,柳如是见随徐鹤城上楼的两人中有一人站在一旁,一人与徐鹤城并排而坐,暗想这位应当就是送鲈鱼来的休宁程二了,便笑道:“这位便是休宁程二先生吧,方才那些鲈鱼多谢了!”

“恰是鄙人!”程二笑道:“说来也巧,我前两天去扬州拜见徐大人,本来想请大人尝尝这名闻天下的松江四鳃鲈鱼,却不想恰好大人遭到柳先生的帖子,我程二便干脆做个恶客,不请自来便是了,无礼之处,还请先生包涵!”

“我便是徐鹤城!”徐鹤城笑道,江湖经历非常丰富的他已经看出了柳如是的心机,不过他并没有太在乎:“柳先生两次相邀,我都有公事在身,本日方得前来,还请先生包涵!”说到这里,他微微向柳如是欠了欠身材。

“扬州兵备道?徐鹤城?”陈子龙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丝冲动的红晕,声音也不感觉高亢了起来:“莫不是方才击败流贼,斩杀贼首‘一斗谷’、‘黑虎星’,救得扬州士绅百姓的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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