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就捅到了国丈的死喘着粗气,郑连城一屁股坐了下来,单赤霞回身就叫丫环重新上些茶来。
没管沈榜的目光,陈继儒低头喝茶,一边喝茶一边喃喃道:“凤璋从扶桑金山银山搬了返来,现在江南大旱,也该为皇上和德妃娘娘出把力,不如,按客岁的代价持续收那灯芯草……”
“这账小子。”国丈被沈榜挑逗得火冒三丈,对身后丫环吼道:“去把少爷叫来。”
他一笑,就一屁股又坐了下来,没一会儿,乖官姗姗而来,进了uā厅,先长诺到地,“门生郑国蕃,见过教员。”
好歹把郑连城劝下,这时候,单赤霞请了董其昌和陈继儒过来,本是想请两位少爷来作陪的,不想瞥见老爷生机,普通来讲,人类轻易对身边最靠近的人生机,故此,单赤霞又听国丈吼怒了,不过,他到底是跟国丈一起滚过死人堆的存亡之jiā,固然讲尊卑,但是在国丈跟前却也不卑不亢的,就淡淡道:“这毕竟还不是为你出气么!”
按说,太仓离宁bō还是有一段间隔的,但不得不说,这时候的朝廷死水微澜,很多事情,百姓已经麻痹了,像是老子榜眼儿子也是榜眼,有御史质疑成果贬官下狱这类事情,老百姓听了都不觉的有甚么希奇了,当官的不都是如此么?可郑国舅所做的这件事,好像滚烫的油锅中溅进了一滴水珠,顿时炸得噼里啪啦油星四
沈榜和郑府走的很近,隔三岔五要来一次,一是天下都晓得,宁bō府是靠着国舅上位的,戚党的招牌已经是妥妥的,跑也跑不掉了,二来国丈府被烧掉,宁bō府是要担些任务的,故此现在督造桃uā坞是宁bō府的事情,南京工部也派了很多工匠来,按说,这是很有僭越的,但江南文官体系仿佛个人失明,那些清流更是一声不吭。
一到郑家,赤霞老爷就先陪着沈府尊说话,没一忽儿,国丈亲身出来,郑连城对文人有一种天赋上的尊敬,究竟上不止国丈,几近全部大明对文人都有一种天赋的尊敬,或者说害怕,或者说恋慕,各种都可,若不然,国丈何必整天惦记取要乖官考进士录黄榜。
砰一声,国丈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头,两只茶盏一下跳得老高,然后当啷两声落下来,茶水四溅,“睡觉也给我唤醒,老子叫他他还睡……”
陈继儒也没对峙,耸了耸肩,就又坐了下来,他这个行动倒是跟乖官学的,现在学的有模有样,倒是比乖官做来还萧洒几分,毕竟他二十六岁了,而乖官做这个行动,因为年纪尚齿,瞧着未免有些太奇特。
这么一来,沈榜坐不住了,恨恨顿脚,嗐!这个郑凤璋……他就不能端教员的架子,只好亲身登拜访了。
很久,郑连城这才平了喘,瞪着眼睛就看着沈榜,“敦虞莫欺我?这事儿但是真的么?”沈榜看国丈咳得天昏地暗的,本就站在一旁,这时候只能苦笑,“我倒是但愿不是真的,可宁bō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都说国舅爷好奢遮,砸了王阁故乡,还很霸气说[卧槽泥马,瞎了我的狗眼,我瞥见的满是民脂民膏]……”
等重新上了茶,落了座,董陈二人先劝了国丈两句,两人还沉浸在昨夜乖官说的那些话中,感觉前程一片大好,至于抢了王阁故乡的蜜斯,实在,也没甚么大不了的,故此陈继儒大大咧咧道:“叔父,这事儿昨夜我就晓得了,说严峻也有些,不过,却也没大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