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昂首看了一眼朱高煦,便从怀里取出了一个木头雕的骑士,还摸了一把册页折叠的东西、折得像个钳子。瞻壑指着木人道:“他是将军。”他指着那些纸壳,“这些都是小兵。”
朱瞻圻一脸无辜地点头“嗯”了一声。
朱高煦道:“那便悄悄逃脱,或者联络更多的纸壳、一起搞|掉大狗。”
朱高煦摇了点头:“这游戏不好玩。朕叫人挑一些将士家的孩儿来,瞻壑有空就去校场,带领他们排兵布阵。我们得用人,别用纸壳。”
宫女小荷入内,忙着泡茶。
朱高煦道:“选个气候好的日子,我们去旧府赏牡丹。”
想来朱高煦也不该在乎、那边曾经产生过火么,确切在乎不过来。
瞻壑拜道:“儿臣服从。”
带着宫人侍从,朱高煦与郭薇一起走过这条铺砖路,面前垂柳环抱的水池便映入视线。
瞻壑抢着答道:“他只会做饭,剥树皮当瘦肉,摘叶子做碗。”
瞻壑昂首道:“大狗将军的人多,要摆雁形阵,一举击破敌军。小狗将军在林子里修了堡垒,按理他应当守着堡垒的。”他接着拿起没骑马的木人“小狗”,配音道:“弟兄们,置之死地而后生,后退者斩!”然后便先用两个木人打了起来,嘴里还“叮叮铛铛”地摹拟着拼杀的声音,玩得不亦乐乎。
朱高煦笑着瞧了一阵,问道:“这些纸壳兵,为何要听木人将军的话,上去被用木棍捅穿?”
两个孩儿出门后,宫女小荷已沏好茶端上来。朱高煦转头对郭薇说道:“瞻壑的童年要结束了,今后应多历练,不能一向养在深宫当中。过阵子把他送到凤阳故乡去,见地见地官方情状。”
朱高煦循声看了一眼,本来是个三十多岁的宫女小荷,便是阿谁曹福找来服侍茶水的潮州女子。先前北巡时,朱高煦也把她带在身边,相处日久,她的言行便比别的宫女风雅一些了。
郭薇道:“臣妾都听圣上的安排。”
郭薇却活力道:“谁教你扯谎的?”
郭薇浅笑着拥戴道:“真是标致呢。”
瞻壑只好拜道:“儿臣晓得错了,父皇惩罚儿臣罢。二弟甚么也不懂,撕书不关他的事。”
郭薇又道:“你们父皇可不止会兵戈,字也写得好,每天读很多书呢。瞻壑也得学着,不要再撕书、轻辱斯文了。”
朱高煦沉吟道:“是啊,朕也不能伤文官的心,怕着他们哩。”
三月春|光好,春和宫的风景尤其标致。铺砖的小径两侧,梨花绽放,恰如团锦。桃花正在干枯,却在氛围里纷飞,将空中装点得灿艳班驳。又有那从爪哇国带返来的白玉兰,正在枝头傲放。
朱高煦听得暗笑,他并不指责瞻壑的心机,想来此人间本就充满了尔虞我诈,教出个太忠诚的统|治者未免是功德。他不置可否,指着次子问道:“瞻圻也会玩这纸壳?”
瞻壑挺起胸膛道:“儿臣不奉告萧教员。”他接着转头道,“二弟,你也不能说出去。”
瞻壑顿时来了兴趣,径直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又蹲下,从怀里、袖袋里取出了更多的纸壳。只见那纸壳上另有各种之乎者也等笔迹。
但是九五飞龙殿此时也是个受萧瑟的处所,因为太祖与太宗的棺木都曾在那边停放过好久。朱高煦与之前的高炽,除了去拜棺木、恐怕向来也没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