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的江西很有文明传统,农家后辈读书识字的很多,以是苏昊提出的这个前提,并不算非常刻薄。韩文安排县衙里的衙役把募兵布告贴到了全县各乡,很快,各乡就送来了一批志愿从戎的年青人。
苏昊前脚刚走,屏风前面便闪出了韩文的正牌师爷方孟缙,他走到韩文身边,在椅子上坐下,拈着髯毛低声说道:“本来一向伴在苏昊身边的那两个兵卒,竟是邓总兵所派。苏昊搭上邓子龙这条船,倒也不错啊。”
照理说,女孩子倾慕一个少年郎如许的事情,是不便向外人提及的,但方孟缙明显并不在外人之列。韩文一向视方孟缙为本身的智囊,此事干系到女儿的毕生幸运,韩文也需求方孟缙给他一些建议。
方孟缙道:“此子言行不苟一格,今后会如何生长,老夫还真看不准。以他的禀性,要走宦海宦途,怕是波折颇多。如果能够走武职一道,没准还真能对那些武人的脾气,如果能够做个千户、同知之类的,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出身了。”
方孟缙笑道:“东主这是体贴则乱,那苏昊不是已经说了吗,他只是代江西都司训一期标兵新兵,今后就解去军籍了。再说,就算他持续担负武职,与那些粗陋的军汉也不是一回事,如何也算是一员儒将吧?想想当年江东周郎的风采,又有哪点不及文官呢?”
方孟缙哈哈笑道:“少女情怀,不过如此。要我说,这苏昊贯古通今,行事光亮磊落,并不比那些青年才俊更差。你看和他打过交道的人,像书院的吴老夫子、各位生员、戴奇和工房书吏,无不引他为好友。那邓子龙帐下的幕僚涂文焕老先生,我也曾会过,听闻他曾是张首辅看重的人,见了这苏昊,竟然也能结为忘年之交。倩儿倾慕他的才调,也是道理当中的事情。”
韩文道:“我对这苏昊也很有些好感。以他的春秋和见地来看,今后前程不成限量。但是,如果他真要走武职这条路,我倒是有些不喜。倩儿自小就知书达礼,是个斯文之人,如何能够与一个武官厮守毕生?”
韩文摆摆手道:“此事不急,我那份分润,先存在账上。煤窑刚开,用钱的处所还多得很,比及不足钱了再议不迟。”
方孟缙应道:“东主固然放心,老夫会常常去看看的。”
“哈哈,这个别例不错,看来,让你改之身兼百户和师爷二职,是恰到好处的。”韩文笑道。
“无妨,改之若不嫌本县付的束修微薄,本县倒是但愿改之能够持续留任。”韩文说道。
有了园地,下一步就要开端募兵了。
韩文的这些家事,向来是不避讳方孟缙的。韩倩年幼的时候,韩文曾经请方孟缙当她的发蒙教员,以是方孟缙提起韩倩的时候,也是直呼其奶名。韩倩与苏昊的来往,韩文曾经与方孟缙提过几次,方孟缙也是一个老狐狸出身了,那里会猜不出这此中的枢纽?
“我前几日看阺报上言,邓子龙又被夺职了,现在正在云南闲着呢。”韩文说道。
方孟缙道:“邓子龙、刘綎二人在云南募兵,构成腾冲、姚安两营。本来是刘綎辖腾冲营,邓子龙辖姚安营,厥后刘綎因故被罢,朝廷让邓子龙同时辖两营。而这位老将军办事不公,激发腾冲营与姚安营械斗,因而朝廷就把他也给罢了。
韩文又说道:“改之,上月你曾建言,说能够在丰水和富水的上游修一个水库,此事筹办得如何了?本县还等着你拿出章程来,以便向南昌府和布政司那边要求拨付赋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