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恰是田道涵,敢问二位如何称呼。”田道涵答道,从苏昊的语气中,他感遭到对方来源不凡。普通到船厂来找工人干私活的那些贩子,在官员面前说话是不会如此不卑不亢的。
苏昊道:“鄙人与林师爷从都城过来,想和田大人做笔买卖,不知大人有没有兴趣。”
苏昊的这番话,也是临时起意。他听蔡国柱说以往有人来找龙江船厂的匠户去干私活,以是就编了如许一个来由来套田道涵的话。
苏昊笑道:“无他,只是随便问问罢了。我听我们那边船厂的主事说,这么多年的木料,只怕都已经腐朽了吧。”
田道涵对于这类买卖明显是非常熟谙的,他说道:“另有几个前提。第一,我们的工匠去了,必须是做造船的事情,不能挪作他用。第二,说好的时候,不能迟延,更不能以高薪私留工匠。如有后一款事情产生,本官定会究查到底。”
“果然如此?”苏昊问道。
田道涵摇点头,道:“不是的,只是刘铁匠的浑家得了恶疾,正缺钱用。你们归恰是要找铁匠,让他去帮你们做事,他能挣点钱给浑家看病,岂不是一举两得的美事吗?”
苏昊奇特道:“我们不是去拜见提举大人吗,如何不进正门,这是要往哪去啊?”
不过,苏昊此次来船厂,并不是来查案的,即便是对田道涵有再多的恶感,他也不急于措置。他点点头,说道:“鄙人明白了。叨教田大人,是不是向提举司交了银两以后,我们便能够直接去找匠户了?”
“大抵40个工匠,两个月时候。”苏昊说道。
没等他说完,田道涵已经站起来了,他用手指了指门外,说道:“二位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就请便吧。”
苏昊一愣,下认识地问道:“如何,这个刘铁匠……是田大人的亲戚吗?”
不知从甚么处所过来一个故乡仆,把苏昊和李贽二人带往提举司的后堂,田道涵本身先去换衣服、洗脸。蔡国柱见没有本身的事情了,便向苏昊、李贽打了个号召,从后门又退了出去。
“一小我二两银子。”田道涵直截了本地开出了价码。
“除了聘工匠以外,我们另有一件事情……”苏昊沉默了半晌,又提起了下一个题目。
“叨教,大人就是龙江宝船厂提举田道涵田大人吗?”苏昊问道。
他们要来龙江宝船厂办事,天然事前是体味过有关环境的。他晓得,这位田道涵乃是嘉靖年间的进士,还是探花落第,本来在南京工部当主事,因为获咎了下属,被发配到龙江宝船厂当提举,一干就是20多年。现在的田道涵,身上穿戴带补丁的便服,沾着斑斑点点的泥渍,脸上皱纹摞着皱纹,看起来与一名乡间老农没有甚么辨别了。
“这个我们能够包管。”苏昊说道。
“当然不是。”田道涵道,“这是提举司收的银子,工匠的工食银两,你们本身去和匠户谈就是了。”
提举司就设在龙江宝船厂内,是一座前后四五进的大院子。正应了一句俗话,叫作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固然这只是一家工厂里的督造官员衙门,但大门、仪门、正厅、廨舍、后堂、书房、后宅等修建一应俱全。独一美中不敷的,就是这座衙门看起来已经很有些年初了,并且较着贫乏补葺,与整座船厂一样,透着一副式微的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