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孔克坚,笑道:“你先起来,低着头说话,我脖子不舒畅。”
张希孟深吸口气,“天心仁慈,如果把罪恶都算在你们一家头上,也不公允。毕竟历朝历代,操纵你们孔家擦胭脂抹粉,你们也只能算是从犯。现在论起得国之正,无过我大明天子。那里还用你们装点?从明天开端,你们孔家后辈就在这济宁运河之上,疏浚河道,和将士一起,算是你们干活赎罪……如果表示不错,实心深思,主公会酌情考虑的。”
大师伙一起劳作,吃一样的东西……在人群当中,另有孔家人,也哆颤抖嗦,跟着乾活,力量还不如个孩子。
可谁能想到,不成一世的孔家,竟然真的低头了。
孔克坚大震,傻傻看着张希孟。
而在徐达之前,朱元璋就已经来了。
这,这比起灭族也好不到那里去,乃至更惨!
也没甚么了不起的!
张希孟看着发楞的毛贵,微微一笑,“我们还是要快点,主公就要来了。”
张希孟说完,一摆手,“来人,带着孔克坚下去,给他换短衣服草鞋,去干活吧!”
听孔家情愿献地,毛贵都是一阵错愕,要晓得他在山东,最玩弄不过来的就是孔家。这倒不是说他不想收缴孔家的田产,而是他想派人,何如部下人都不敢,恐怕冲犯了孔贤人,败光了德行,遗祸子孙。
孔克坚仿佛有了点活力,仓猝叩首作响。
张希孟绷着脸没说,只是淡淡看着,孔克坚又看了看,无可何如,只要把心一横,持续道:“孔家,孔家另有二十万亩田产,也情愿一并献上。”
张希孟没有答复,而是盯着孔克坚,缓缓道:“你要清楚,我现在是为了孔夫子的名声着想。孔孟之道早就写在了书里,刻在了人的内心。仁恕之道,廉耻之心。中原子民,大家皆有。反而是你们孔家后辈,把老祖宗的东西都忘了,寡廉鲜耻,屈膝投敌。就连逆元的官,你们也做得,如果孔老夫子活过来,只怕也要一拳一个,打死你们这些不肖子孙!”
孔克坚浑身颤栗,汗透衣衫,仲春的北风吹来,颤栗颤抖,脸都变成了猪肝色,嘴唇不断颤抖,鼻涕都流出来老长……毛贵实在看不下去,又一次对张希孟道:“张相,到底是贤人后嗣,还是要有些斯文面子啊!”
面对此情此景,毛贵还能有甚么主张,唯有忍耐。
大不了宣布孔家人不是孔子的先人就是了……
“张相在上,老朽确切一时胡涂,现在逆元亡国期近,大明顺天应人,篡夺江山,指日可待。天下归心,四海仰德。我,我们孔家情愿出,出三十万银子,贡献圣明天子,犒赏全军,充作军饷啊!”
本来这就是贤人后嗣啊!
数万将士,数以万计民夫,全都凑在了一起。
百姓忍不住哂笑,等归去以后,可要和乡亲们好好说说。
“我方才讲,说孔家不能持续存在了……你约莫是没明白我的意义,我不是要杀你们,而是说作为世袭罔替的衍圣公,高高在上的圣贤后嗣,孔家不能持续如许了。你们这是给本身祖宗争光啊!”
孔克坚是认命了,你下刀子就是。
“张相在上,另有甚么叮咛,孔家高低,无有不从啊!”
天子所到,运河两岸,万岁之声,不断于耳……
扑通!
“孔克坚,你说我是这么措置你们孔家,还是别的给一条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