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身边的王府侍卫气的直顿脚:“公公,王爷有令,让学子们去往莫愁湖。”
来人都是短打扮,手持三尺长的木棍,神情狰狞。见学子们冲上来,为首的那人嘲笑一声,俄然奔驰起来。前面从者如云,都是脸孔可爱挥动着大棒,嗷嗷直叫,好像天国中放出一群恶鬼!
华侯伟笑吟吟的就当没瞥见,李梦阳只好一皱眉头:“白岩良,你急个甚么?先吃!”
汪直心中打动,却还是倔强的点头:“那可不一样!主上完整能够在过后杀了臣,博取士林支撑!”
李梦阳当机立断:“走油市街转仓巷,他们越凶恶,内心就越衰弱!”
朝天宫外,汪直冷眼旁观。李梦阳目不斜视转向西北,步队和汪直所部下的人马擦肩而过,个个毫无惧色。汪直转头看着南京三大营的步虎帐,刀枪雪亮寒气森森,不由笑了起来:“这些穷措大胆量倒有几分!”
华侯伟浅笑着拍拍汪直:“得了,你脱手和我脱手有甚么辨别?世人皆知汪直乃是朱厚炜身边得力臂膀,撇得清么?”
王阳明跟从华侯伟又返来了,他拉着汪直说道:“主上要看看这群学子是否值得挽救,你就别掺杂了。”
“男儿自有横行意,同去莫愁话兴衰!”
“男儿自有横行意,同去莫愁话兴衰!”
“男儿自有横行意,同去莫愁话兴衰!”
华侯伟哈哈大笑,一指远处:“就那些人值得孤杀肱骨大臣?老汪,小校场有异动,屠破狼带人围了小校场。神烈山恐怕也不会承平,你来给孤把握动静,剩下的孤亲身来!”
“就是!管他美意歹意,就算死也做个饱死鬼!”
金陵城细雨飘摇,雾蒙蒙如东风拂面。大功坊魏国公府们紧闭,三山街已无行人,从内桥方向一群人涌来,李梦阳看向身后,那些还在和学子胶葛的商贾步队,还是不依不饶。
李梦阳嘲笑一声:“白岩良!摈除来犯之人!”
“好!我何景明不怕!这个鸟官不当也罢!”
李梦阳回身归去,目光缓缓扫过血染白衣的白鹿后辈,扫过那些年考的举子,扫过仗义而来的学子,微微一笑大声说道:“诸位!莫愁湖有甚么我也不晓得,但我晓得本日不去,那官绅一体纳粮的恶政就还会横行于天下,昌谷的捐躯就没有任何意义!刀山火海腥风血雨,我李梦阳是不怕的,是必然要走在最火线,你们怕不怕?”
“边贡鄙人,愿随昌谷脚步前行,百死不悔!”
抱着耷拉的左臂,翟星柏眼中全都是光,大声大喊:“我翟星柏不怕!青山埋忠骨,千载以后冢亦香!”
“献吉,等一下,仿佛有人朝这边来了!”
哒哒哒,马蹄声响,华侯伟一马抢先,直接来到世人近前,朗声说道:“本王办事不周,导致各位蒙受苛虐,请各位谅解。诸位想要议论官绅一体纳粮之事,可至莫愁湖畔,本王已经预备好,静等各位上门见教!”
“看!那些人撤了!”何景明拉住李梦阳,指向北方。李梦阳定睛一看,心中茫然:“朱厚炜葫芦里卖的甚么药?仲默兄,你如何看?”
说完以后,华侯伟暴露一丝笑容,拨转马头,直奔内桥而去。李梦阳等人面面相觑,边贡一指华侯伟的背影:“诸位,该当如何?”
秀才碰到兵有理讲不清,碰到善于打斗的地痞们也差未几。白岩良被木棒打在肩膀上,大声哀嚎;学子们大部分离无缚鸡之力,仅凭一股血勇,那里斗得过这些以打斗为生的街头恶棍?虽说算不得一触而溃,可也是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