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恩也吓得仓猝讨情,想叫部下的主子过来禁止吧,但又晓得本身现在已经失势,跟万贞硬碰实在贫乏低气。
康友贵缓了口气,固然不敢再骂人,但要报歉却还不肯:“休想!”
万贞真没想到她还能在大明朝也碰到这类地痞,不过她是走南闯北做买卖的,能赤手起家的人,不管男女长幼,有哪个是善茬?
李账房打了个颤抖,没敢说话,万贞脑中灵光一闪,又问:“库房外门的钥匙呢?”
万贞心中冒火,也不管康恩说甚么,大踏步直奔账房。李账房大骇,挣扎着还想去拦她。万贞怒喝:“小福,喜子,把这贼账房绑起来!等下就归去报了胡奶奶,让她递牌子请东厂抄了他!”
万贞不等他骂完,当即就又把他的脑袋往水里按了下去。康友贵奋力挣扎,但他刚才是跌倒在缸前,人都斜悬着站不稳,无处借力,只靠两手攀着缸沿,又哪能敌得过天生神力的万贞?
万贞抖了抖账册,目光往康恩身上一扫,问道:“账你做了,钱呢?”
她这一身的力量,远非康家叔侄可比,再加上事出俄然,康恩直到整小我都被压在屋角里了才醒过神来叫道:“万女官,饶命!”
既然都撕破了脸脱手,那另有甚么话好说?当然是干翻了再说。
万贞固然只将新南厂当作自在出入宫门的跳板,但经历和眼界决定了她固然不爱理事,却不至于由着人乱来。全部厂务的流水归为“旧管”、“新收”、“辞退”、“实在”几项,都很直接卤莽,又不是庞大的金融债务,隔三五天看一次,也就能估出大抵出入。
万贞就又松了放手,康友贵挣出水面还要骂:“贱……”
李账房神采大变,赶紧道:“万女官,这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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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账册做出来的钱固然未几,但谁晓得李账房背后里还做了多少假账?
这时库房方向蓦地窜出一小我来,远远地大呼:“叔父!出事了!快叫人来……”
康友贵哪想到万贞一个表面看来不过十六七岁,还在宫里养尊处优的女官,面对凶器不止没有半点惊骇,反而暴起反击,整小我都懵了,被她一算盘打得倒在墙角的承平缸边。他嘴里还要再骂:“小贱货……”
万贞嘲笑:“既然是能够冲销的旧账,你如何不敢奉告我,明白出入?你拿我当万事不懂的无知女子?当场抓获还敢如此欺我?瞎了你的狗眼!”
康恩眼看着侄子受刑,肉痛不已,急声叫道:“我把亏空的钱全交出来!再赔您一千两银子!万女官高抬贵手!”
万贞早防着他过来,右手仍然压着康友贵不动,左手的缸盖却猛的一推,顿时将这老寺人全部挤在墙壁和帐桌的角落里,再沉肩顶住缸盖,把承平缸移了过来,将这叔侄俩困在一处。
吴扫金部下这几名军余护送万贞出入已经半年,平常相处和谐,万贞为人又风雅,平时也没给他们少分财帛,此时她一声令下,世人回声往库房方向簇拥而上。
万贞并不想学那些唧唧歪歪的反派,暴起脱手后,她一声不吭,紧追几步揪住康友贵的发髻,揭开承平缸的盖子,就将他的脑袋按了出来。
这憋屈的日子,她真是过够了!不想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