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殿之上,也只温体仁神采丢脸,站在那边有些不安,这不安一方面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崇祯,另一方面倒是因为身后阿谁无首辅之名却有首辅之权的周延儒。
殿上百官也是径渭清楚,分班也是较着,勋贵外戚人数未几,站在最西首,中间的是六部、科道的堂官,随在他们前面是按品级顺次排位的官员,最东边的倒是内阁的几人,他们前面也有官员,但并无重臣在内,都是除六部科道外的衙门,内里另有锦衣卫的两个同知。周延儒也在此班,他虽说被罢了首辅,但仍然是东阁大学士,并没有致仕,按理他倒也不消上殿,但不知为甚么,崇祯倒是特旨要他上殿。他立在那边,老神在在的,一幅信心满满的模样,看模样,该做的工夫他都已做了,本日必然是要让天子低头的,不严惩那王坤,他这脸便没地搁了。倘若内臣大家可像王坤这般进犯外朝大员,这朝廷脸面还要不要了,这士大夫脸面又要不要了!
看着锦衣卫将李守锜带出,崇祯喘了口气,转脸扫视众臣,“内臣无用?遣内臣伤你们的面子?哼,李守锜的事就是管事寺人唐文征监京营揭出的!你们谁来奉告朕了?不派内臣,朕如何晓得这些底里!你们一意反对朕调派内臣,若不是心中有鬼,何如此狠恶?”
“明天巡捕营抓的二十余个京营官军全数正法!李守锜撤职听勘,拿下!”
殿外立时有寺人领着四个大汉将军入了殿。
百官都晓得今次殿议主题是甚么,东林群情澎湃,非东林的也是同枝连气,毕竟都是外臣,不管是否一党,这对于内臣却都是一条线上的,便不做前锋,在前面打打旗也是行的。勋贵外戚们大多驰名无实,无权无势,已被文官们欺负得很了,没胆量和他们对着干,只能抱着事不关己的设法在那等着看热烈。故意的也不看别地,就盯着周延儒看,看他都和哪些人用目光交换,呆会就晓得出阵的都是哪些人了。
文华殿,内阁辅臣、六部堂官、掌印科道官及锦衣卫堂官外加各衙门五品以上官员,数百人一下就把文华殿给塞得满满。
百官跪下施礼起家后,照理应是天子扣问有无事奏,成果崇祯待百官施礼后,倒是当即开口说道:“卿等的奏疏朕阅过了,遣用内臣一事,众卿都晓得,朕一即位,魏阉未除,就将天启年间所遣内臣尽行撤回。为何现在又要遣出?卿等奏疏上说是朕不信赖文武。朕何尝不信赖文武,只是朕御极以来敝坏不堪,朕是万不得已,权宜用之。若文武诸臣实心任事,撤亦不难。诸卿如果无别的事,就退朝吧。”
“还不但如此,京营当差都是都城势家悍仆恶奴,满是贩子恶棍,也是你招来的吧?你不但不加束缚,反而放纵肆掠,导致白天为盗之事频频产生,这还是京师吗!来人啊!”崇祯实在是恼了,声音越说越大。
殿下群臣大多不知马政一事,听崇祯说,这才体味,此事不在打算以内,倒不好应对,一时候倒没人跳出来,都在那张望风色。能当官的都是人堆里冲杀出来的,那里会真把官位丢在一边和天子硬顶,本日阵容之大,依仗的还不是人多势众,但真要有丢官杀头的伤害,那倒是去之不恭了。大家都有一杆称,何况还是马政的事,这混水就莫要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