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变蛟看起来比他的实际春秋要老很多,他本年才三十六,但看起来却像是四十几的人,想来是比年交战的原因。对这位新上任的五省总督,曹文诏颇是佩服,一月而平延绥流贼,这份本领放眼天下,怕也找不到第二人
闻言,诸将一怔,都沉默不语。他们都是武将,每天在刀口上舔饭,为的是甚么,还不是为了家属的荣光,为了能为子孙留下福泽吗。如果这船沉了,本身丧命不说,家属连同子孙可也全都跟着毁了,这谁甘心?
曹文诏其人并不善言辞,也不想颁发甚么观点,但既然陈奇瑜问他了,他便也坦白说道:“督堂,末将觉得西北余贼不敷为虑,有洪巡抚和固原镇在,扫平只是时候题目。而串入湖广的流贼也不必顾虑,其部多是些小贼,聚而成多,各自为战,难成气候。所虑者当属中原高闯,又有闯将、曹操、老回回、乱世王、闯塌天等大贼,且人数浩繁,不下二十万之众,又在中原之地流窜,若不加以剿除,恐朝廷再难制。是以,末将觉得应先击中原贼。”
听了这奇特的比方,宁夏总兵贺虎臣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督堂说得好生风趣,末将等如何就成了那棕子?”
圣旨来了?
“本官这就派兵护送公公前去。”陈奇瑜说完便命家将带领一队亲兵护送高时明前去固原。
陈奇瑜后退几步,一甩袍袖,双膝跪下,几位总兵跟着一起跪下,“臣陈奇瑜接旨!”
延绥总兵曹文诏,甘肃总兵杨嘉谟、陕西总兵杨麟、榆林总兵王承恩、宁夏总兵贺虎臣齐会一堂。
陈奇瑜向摆布叮咛一声:“来人啊,给公公奉上仪注。”
高时明边听边笑边点头:“万岁爷多么聪明,怎能不明白这些?以是固然兵、户二部都入不敷出,皇上还是逼着熊明遇、毕自严拿出二十万,洪大人所请截流也都照准了。”才二十万?陈奇瑜一怔,暗道这也太少了,但想想朝廷的苦,也只能暗自轻叹一声,幸亏截流税银准了,也算是皇恩浩大了。
陈奇瑜乃万历四十四年进士,中进士已是三十出头,尔今也是年近五旬之人,但和洪承畴普通,肤色倒不似读书人白净,反而和军汉普通。边幅也不甚出众,一绥长须颇是威武,脾气也极是靠近,和朝中那些官儿分歧,对麾下军将,陈奇瑜向来不摆总督的架子,等闲也不重语相向。
五位西北地头的气力军头,部下兵马乃朝廷为数未几能战之兵的总兵官在各自号召后,免不了向新任总督陈奇瑜一番道贺。
诸将相互看看,没人说话,他们都是武人,只知服从行事,这大局天然得这五省总督来拿,他们如何敢擅议。如果被故意人晓得,少不得又是费事。
“岂敢岂敢,那成,咱家也不迟误总督大人了,咱家这就去固原。”高时明不再推委,笑着收下,便要告别前去固原。他这一趟也真是枉跑了很多人,先去西安,哪知陈奇瑜却到了榆林。比及了榆林,那洪承畴又跑到固原去了,累得他够呛。
半晌以后,甘肃总兵杨嘉谟一鼓掌边的桌子:“督堂放心,我们断不会成了棕子,末将还想着挣一个封侯耀祖呢!”他最年青,也最气盛,对那些流贼并不放在心上,一心指着挣下军功光宗耀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