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想,曹变蛟、蒋万里、邵武他们却不这么想,一干兵卒更不这么想。
如果恩师的平辽大计因这武夫做不得,岂不是数年心血要付诸东流?
大国对小族,宁叫小族行不义,我则施大义。此消彼涨,方为持国之道。若反其道行之,那就是真正的四方离心,八面树敌了。
更何况这施大勇仗着立有大功,断不会服我。若与那祖大寿普通,行拥兵放肆之举,我当若那边之?
所谓道分歧,不相为谋,这等凶暴武夫,如何就肯好生服从于本身?
除却极少数的悍死之辈,不管多善战的族群,在暴力的高压下,都将从恶狼变成一只点头乞怜的土狗。
如果说,那一车车的建奴首级本能够让施大勇的兵马当得“虎狼之师”一说,那么现在,鹿鸣毫不讳言,这施部生生就是一支“豺狼之师”,他们的所作所为比那东虏更是不如,穷凶极恶之举,令人气煞。
首当视线的天然是由那成化八年进士,山海关人萧显所题的“天下第一关”巨匾。几个大字写得极是苍劲有力,令人提气。
十里的间隔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颠末八里铺后,一道长岭山脉便模糊可见了。
看来,恶人还需恶人磨,这话一点不假。
若此罪过传至东虏,其人如何想?便是关内百姓听闻官军如此所为,又做何感触?
便是不问面前这等叫人不安之事,便是rì后蒙圣眷点为辽抚,麾下倒是这等恶兵恶将,又如何与他们打交道?
越想越是头痛,鹿鸣心下有些烦燥起来。原是欢畅而来,也想好生拢络这施大勇,好叫他rì后能为本身所用,不想,对方倒是这等恶将。
真如果与这帮暴戾武夫起了抵触,以那施大勇的xìng子,我岂不是xìng命难保?
道行不义,必自毙。
莫非前脚送走了狼,后脚便要接只老虎来?
锦州大捷,生俘东虏甚众,本当献俘京师,由天子施以恩德,以感化其族。rì后史乘记上一笔,便是千古流芳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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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必然要说动恩师,调这施大勇所部到他处去,万不能让他们再留在辽东,不然,后患无穷。
对关门诸官的冷对,施大勇非常窝心,却未往深里去想,只道这些墨客们都是“叶公好龙”之辈,嘴上说得标致,真见了血腥之事,却掩鼻避之,唯恐沾上半分。
在他们眼中,暴.行罪过还是由着武夫来做,他们啊,只嘴上说着些大仁大义的事,真要做些甚么有背贤人教诲,玷辱名声的事,倒是举双手来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