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报?!”高拱面前一亮,仓猝展读,口中不时赞叹,“喔呀!好!好啊!”阅罢,忙问,“皇上御览了吗?”不等书办答复,一把将捷报塞到他手上,“快,快呈皇上御览!”书办回身下楼,高拱快步进了中堂,以欣喜的腔调道,“叔大,辽东大捷,斩敌首近六百,此为嘉靖以来所未有啊!”
“是这个理儿!”土蛮汗大喜道:“快快照计行事!”
“杀啊——!”跟着一声高喊,总兵李成梁跃马冲出,奔向敌营,所到之处,刀光闪闪,血浆四溅。
“呵呵,可汗,是如许,”脱脱台吉道,“就说咱求封被拒,誓要经验经验天朝,与他相约行事,让他结合喀尔喀速巴亥先脱手,他必欣然相从。”脱脱台吉诡秘地说,“咱再把这个动静奥妙知会张学颜。”他对劲地一笑,“一来,让王杲替咱出口恶气!二来,咱向张学颜通报敌情,算是示好建功,再求封王,就有话说了,免得天朝总说咱是以战求封。”
王杲兵马未行,脱脱台吉已差人向开原兵备道王之弼密报:王杲纠集泰宁部,聚精兵六千余,将从卓山方向入犯。王之弼大惊,军书飞报张学颜,张学颜闻报,传檄总兵李成梁敏捷整兵马,设方略,布阵以待。
张学颜接报:此战计斩敌首五百八十有八,斩酋首把儿太、宁公提二人,获彝马六百余匹、明甲二百一十三副,彝器无算;阵亡军士八名,射死官马二十二匹。
“玄翁用对了人,方有此捷!”张居正起家拱手道,“居正为玄翁贺!”
张居正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沉寂了半晌,就闻楼梯上“蹬蹬蹬”一阵响,书办把捷报捧递过来,禀报导:“元翁,辽东捷报!”
“皇上看了,该有多欢畅啊!”高拱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张居正听,眼眶不由潮湿,泪花在眼中打转。在内心说,“我真是老了,禁不住想堕泪!”
李成梁已在卓山设下埋伏,建彝兵马一翻过卓山,即堕入官军的埋伏圈。只听一声炮响,黑烟夹带着火光,在敌阵腾起,建彝还未回过神儿来,官军铳炮齐发,顿时火光滚滚,建彝兵马遭到突如其来的惊吓,慌作一团,阵脚大乱。
“喔呀!喔呀!”张学颜欣喜不已,“国制:斩虏首至百一十者为大功,宣捷称贺。兹当五倍而余!起稿,快起稿!”他镇静得声音颤抖,“叙功,报捷!”
捷报到京,外而通政司,内而司礼监文书房,见之者无不雀跃,散本寺人喜滋滋把捷报送到内阁,对书办人等道:“快看,快看,辽东大捷!”书办人等一时髦奋,顾不得内阁庄严之地,也纷繁喊出声来:“喔呀,太好了,太好了,辽东大捷!辽东大捷!”
脱脱台吉当即出发,到建州寨密会王杲。王杲正为被迫交还所掠人丁的事愁闷万分,部族内各枝酋长又乘部众愁困、怨声载道之际跃跃欲试,向他建议应战,更加坐不住了,闻听土蛮汗愿与他东西夹攻,大掠抚顺、辽阳、沈阳,经验张学颜,自是求之不得,当即调集各酋长,一番煽动;又与喀尔喀泰宁部联络,纠集兵马,设想线路,乘机向抚顺方向进发。
这天,建彝六千余踏着积雪,浩浩大荡,冲破险山堡,向抚顺一带挺近。数千快马荡起的雪屑,遮天蔽日,其势甚盛。
“何来一箭双雕?”土蛮汗不解地问,“本汗咋没整明白?何况王杲会不会上你的当,你有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