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郑,这三人,就如许办吧,今后的事今后再说。”李春芳只得又让一步。
高拱又拿起一份文牍说:“兵科都给事中温纯,劾两广总督刘焘通贿钻刺,乞敕将刘焘罢斥。吏部题覆:刘焘通柬书于白天,虽非苞苴之为;加卑礼于言官,乃是恭维之行。著刘焘致仕!”
“刹风为上!”赵贞吉拥戴说,“是不能搞得大家自危。”
高拱不想与张居正争论,迈步要走,刚走了几步,又立足问:“叔大,谍报有无板升最新意向?”
“喔,这是个别例。”赵贞吉说,“这个别例好!”
陈以勤四疏乞休,皇上准其致仕,内阁遂由李春芳、高拱、张居正、赵贞吉四人构成。陈以勤的致仕没有产生任何震惊,对阁务也没有涓滴影响。这天,阁议刚开端,高拱拿着一份文牍说:“巡按河南御史杨相,弹劾祥符知县谢万寿一案,吏部题覆:将谢万寿照依酷例,撤职为民;另将谢万寿贪酷情状,通行表里大小衙门晓得,自后务要心存仁恕,政尚宽平,体黎庶仰赖之心,以保赤子为急务。倘有刻薄残民如万寿者,抚按官据实参奏,从重处治!”
设于文华殿后的刻漏房差人来中堂换牌,高拱一看中午已过,忙起家往外走。张居正沉默跟在他身后,出了文渊阁,高拱见张居正跟了过来,忙问:“叔大有事?”
“考虑?是要考虑!”高拱嘲弄道,俄然提大调子,“往者对贪墨官员,最重的就是撤职,这不敷以震慑赃官!当奏明皇上,改制:凡被举劾贪墨之官,先要下御史或法司勘问,情节重者,必绳之以刑典!”
“这三人也只能如此。但肃贪,只是开首,一刻不能放松!等立了端方,今后按端方查办!”高拱以定夺的语气道。
“孙大霖一案,”高拱持续说,“刑科都给事中舒化劾孙大霖志行粗鄙,做刑部员外郎时察狱山东,纳贿两千八百两,当罢斥。吏部题覆:将本官照依贪例,罢斥为民。”
李春芳“嘶”地吸了口气,道:“新郑,严嵩当国二十年,政以贿成,民风大坏,身在此中者罕见免俗者。搞得民气惶惑,大师不能放心做事,得不偿失。之前的事就算了吧,再有敢贪者重处就是了。”
张居正因高拱不唯不纳他的建言,还以“不磊落”斥之,内心颇不是滋味。暗忖:你觉得你是天子?一个大臣,获咎人太多太苦,能立得住?本想把这层意义说出来,见高拱仿佛偶然听纳,只好顺着他的话题,语带忧愁地说:“玄翁,板升连遭雪灾,本年秋防压力甚大啊!”
“玄翁,肃贪是个机会,居正意……”张居正支吾道,话说了一半又止住了,仿佛在考虑词句。
“像孙大霖这类人,若下法司勘问,劣迹或不止于此。”高拱接着说,“是以下法司勘问这一条非出台不成!”
高拱打断赵贞吉,一扬手道:“我奏明皇上,改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