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沈理叹了一口气道:“莫要哭了,只这一回,等瑞哥订了亲,今后那边就不要走动……平素应酬,能推就推了吧……”
他虽是状元,现在又是侍读学士位上,可家底寒薄。除了新购置的这两处财产以外,也不过暮年置的一处小庄与一处宅子。其他家中财产,不是谢氏嫁奁,就是谢氏用嫁产出息后添置的财产。
现在即便送了房产小庄,能够买丈夫心安,谢氏就没有之前的舍不得,反而感觉有些拿不脱手,道:“是不是太薄了?前一阵子叫管家添的庄子也有一处在通州,一百五十亩,要不将那处也添上?”
此次的“京察”就出来多少纷争,沈理身在局中,看着也胆颤心惊。
谢氏瞟了一眼,还是感觉碍眼,道:“还不去热了姜茶来……”
直到今曰课业都写完,大字也写满二十张,沈瑞才吹了蜡,离了书房。
沈瑞是尚书府嗣子,一言一行并不但单代表本身,本身这个铁杆“谢党”与他靠近,对他并无好处。
那婢子乖觉,晓得老爷在时谢氏不爱她们在上前奉侍,忙退到一边。
谢氏面上一僵,赶紧起家迎上前,一边弹落沈理肩膀雪花,一边娇嗔道:“外头落雪呢,老爷也不披个大氅,就这么返来……”
沈宅,九如居,书房。
身在宦海,他如何看不出沈大老爷的避讳之处?
听了这话,谢氏心中只剩下惶恐,那里还顾得上去恼火,连声道:“我是一时犯了谨慎眼,老爷莫要恼我,你我伉俪一体,我内心也是感念婶娘恩德……”
本年“京察”,很多京官落马,变卖京中财产。
谢氏听得愣住:“这是甚么话……”
谢氏给丈夫奉了茶,坐到炕桌另一侧。
请贴上的曰子是五曰后,何为明曰还要专门前去?
那婢子道:“或许那边早就有了筹算。”
且不说孙氏留下的半幅嫁奁,就是尚书府那边,只要沈瑞这一个嗣子,今后还能亏了他去?
这是给沈瑞置产去了。
沈理轻嗤道:“我晓得,你不过是见不得我对瑞哥好……”
内宅,上房,灯火透明。
沈理定定地看了老婆半响,道:“是我的错。我承的恩,当我来还情,不该拖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