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一贯听出朱赓言下之意,他停下脚步,统统已是恍然。沈一贯对朱赓道:“这么说是林宗海给叶向高撑腰?我明白了,难怪,难怪!”
沈一贯心底惊诧,这叶向高背景竟如此强大,连申时行也支撑他?这不成能,到底是谁支撑着他?一贯跋扈持强的沈一贯,心知本身并不是败在吴中行身上,叶向高背后另有人推之。
朱赓与沈一贯二人相谈:“元辅当时与我说,翰林院里福建人未几,客岁时就是黄鸣周,林宗海,眼下林宗海被贬至处所了,就剩下一个黄鸣周。本来庶吉人再取两个福建人,不是不可,但何如本年的榜眼李廷机乃晋江。依常例翰林院里同省官员不很多于四人,以是必须有所弃取。”
沈一贯却黑着脸,半响后道:“看来元辅心中还是对弟子,多看重一些。还是少钦兄你,恐怕见元辅前,就早知这个成果了吧!”
这一顿后,他们又恍若无事般,持续埋头于手头之事。
朱赓与沈一贯干系很好,私交也很好。因为沈一贯是他的浙江同亲,并且大师都是隆庆二年的进士,一并庶吉人入馆。故而称二人的铁杆,也不为过。
既是将这场官司打到申时行那去,也是无妨,因为申时行必定支撑。
朱赓将卷子放下捏须道:“此两份文章,我看各有分歧于其他诸文之处,但无庸置疑都是精美之文。”
沈一贯顿时脸黑。
沈一贯对此很清楚,无他他乃申时行亲信也。
吴中行神采平静,拱手先行拜别。
沈一贯心底有气,劈面道:“光学士,馆选一名庶吉人就要轰动元辅,会不会太小题大做?”
说完朱赓踱步道:“庶吉人有储相之称,我等三人都是庶吉人出身,当知馆选之事多么首要,此事不得不慎。此事本学士也不好擅作主张,还是上禀元辅再作决计。”
沈一贯与吴中行在首辅值房外等待,朱赓进了值房中。
从张居正,至张四维,现在至申时行,短短两年,文渊阁已是换了三位首辅。
就在昨日他方才接到林延潮的手札,让他在这一次馆选里关照叶向高。
张四维三月丁忧,申时行即位不过三个月,三个月里,御史借高启愚案攻讦申时行,申时行再借丘橓掀起的河南河工弊案反击。
从翰林院抵至文渊阁时,天气已经是晚了。
申时行的正视,令沈一贯很感激,复官后与申时行一向走得很近。
文渊阁是灯火透明。
“光学士,这两卷取谁罢谁,请你示下。”
没错,吴龙征就是我的弟子,我就是聚贤不避弟子如何了?
面对沈一贯,吴中行各执一词,掌院学士朱赓现在很头疼。
如果早一二日,朱赓自能够关照一下叶向高,不会有本日争论之事。
“元辅意许……叶向高的卷子。”
等了一会,朱赓方才出门,沈一贯,吴中行从椅上起家相迎。
不过他猜想朱赓这等心机细致之人,自是晓得吴龙征是他沈一贯的弟子。
朱赓不动声色,将两卷拿到手里看了一番。
刚打赢了与言道这一战,申时行才坐稳了首辅位子,但苏松大水,陕西大旱,西南兵事接踵而来……
要给大明六千万子民当起这个家,申时行肩上的重担,焉能轻之。至于百僚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威风,于此相较则不敷道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