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墨客忙道:“美命兄,你病胡涂了?后年南宫试,我等所考需以程朱注释解经,而这文章言‘内圣不必外王’,又口口声声谈及事功,哪一点合于程朱之道。”
肥胖墨客点点头,拿过馒头大口的吃着,连掉在炕上的馒头屑也不放过。
肥胖墨客笑道:“少泾,贤人之教就在此中,与我等以往所听所闻有所分歧罢了,本日我去书肆看看有无时新的程文,看到很多举子都拿着邸抄在会商,就是争议此文,我听了几句感觉甚好,就借了别人邸报誊写了返来,虽才读了一会工夫,但于经义了然更甚。”
说完穷墨客将两块馒头从怀里取了出来,又看了一眼破了几个洞的窗户纸道:“赶年前,我需将窗户糊一糊,补一补才是。”
雒于仁将半个馒头吃下,反而是更饿,为了不让郭正域看出端倪来,又将那纸拿起重新读起。
京师下了大雪。
驮轿里走出一名锦衣公子,此人顺手抓了一把铜钱,撒在雪地中。
穷墨客听了‘得售’二字,苦笑道:“别提南宫试了,家尊乃高新郑的对劲弟子,只要张江陵在朝一日,我就没有出头之日。”
驮轿从一名墨客面前驰过,在会馆前停下。墨客只见会馆门前站着那几王谢子,见了这驮轿一并飞奔了上去牵住驮轿的笼头。
雒于仁则是苦笑。(未完待续。)
穷墨客将馒头塞在肥胖墨客的手里道:“吃馒头。”
“何况听闻朝堂上张江陵是尚事功,求变法,或许放出此文来,也有听听朝野高低风声的意义。如果我料得不错,后年南宫试时若还是张江陵在朝,你在文章里少谈些性命之道,多说些事功之学,文章八成绩能够得售!”
驮轿的车轮在雪里犁出两道深深的车辙。
见肥胖墨客要起家,对方当即上前道;“美命兄,快披件衣裳,你这身子还没好利索,就吃紧起家,若真的再受了寒,你就真成了没命兄了。”
肥胖墨客的模样非常专注,连穷墨客进门都不晓得。
雒于仁看了半响突欣喜隧道:“你可知这经筵辩经之人是谁?”
而这穷墨客叫雒于仁,字少泾,陕西泾阳,其父雒遵乃尚宝司丞,因获咎张居正被贬官。
肥胖墨客闻言不知说甚么好。
最后二人一并被堆栈老板赶出来,二人耻于求人,就租住了破屋读书,幸亏身上所剩的财帛倒是够支撑至后年春闱,不然就要出门要饭了。
“朱公子文曲星下凡,不说进士,状元也是唾手可得。”门子们争相献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