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潮道:“既办书院就逃不开义利之说,当今书院不攻于科举,那么学子就不会来,但是书院忽视了为国培养治才之道,那么又何谈为国度储用呢?”
当然还是那句话,策问不必然是最好的提拔人才的体例,但必然纯粹于八股取士来得强。
耿定力闻言叹道:“老弟之言无不事理。”
一人上则一人下,科举就是这么残暴,但恰好这是眼下此期间,敝宅后辈独一超越阶层的机遇,这是儒家的利出一孔。
耿定力赞成道:“部堂所言极是,但是兼通经史,对于很多读书人而言实在不易。”
耿定力听了道:“当代书院之以是称为书院,实是以为藏书之所,然后令诸士子就学此中。而近世以来书院为课士之地,而罕见谋藏书于此中。此实为可悲,是不唯无以成夫贫而有志之人,亦岂书院以是称名之意哉。老弟要办书院,这路另有很长啊!”
林延潮知耿定力这一手太极,悄无声气地化解了本身的题目,但他说的‘义利之说’也是很有事理。
耿定力当即道:“老弟此举不当,对于那些豪门出身儒童而言,买一本论语都够他们家中节衣缩食半个月,更何况动则数十万的史籍,如此你让他们如何办?”
林延潮叹道:“我也是为了这些读书民气疼啊,经义取士自王安石变法起已数百年,这期间天下读书人中皓首穷经,而不知变通者不知多少。”
林延潮笑着道:“书院能建成不但仰仗故乡百姓,也是全赖大宗师与处所官府的支撑啊!今后书院办学,劳烦大宗师的处所还很多,到时还请助小弟一臂之力啊!”
至于科试就是乡试前的资格测验。
世人走到藏书楼前,但见藏书楼里的抄录,管书一一来见。
“读史教人审势,所谓势者天下已成之形者,审势者,可权天下之事轻重缓急而施者。治国不达于势,而泥古而行,虽尧舜禹汤文武之政,亦不能行者。”
听了耿定力的话,世人都是笑了。
但是耿定力却不是等闲能够压服的人。
说到这里,二人走到了书楼窗旁,从这里看去但见鳌峰书院的大门前人隐士海,无数读书人正争着列队,一个个踮起脚翘首以盼的模样。
“不晓得老弟这一次书院招考,可有以策问取士?”耿定力俄然问道。
耿定力看了林延潮一眼,苦笑道:“老弟啊,老弟,天下谁不知这经义与策论并论是你提出来的!你叫我这么做,实在是难办啊!”
见了此联,林延潮眉头微皱问道:“此联是谁立的?”
二人互拍了一阵官屁,场面氛围非常敦睦。因而二人在世人簇拥当中,走进书楼。
耿定力似也感觉方才的话,以他与林延潮身份而言有些不当,当下道:“五万余卷真是了得,老弟这一次衣锦回籍,故乡百姓们不但箪食壶浆以迎,还捐书助银以资老弟办这书院,实在是了不起啊!”
现在对于很多人而言,仿佛考上了鳌峰书院,就能考上生员,举人,乃至进士。这是一条金光大道。
林延潮笑道:“大宗师这一番话真乃真知灼见,这鳌峰书院创办至今不敷两月余,藏书已越五万余卷了,若书院学子真立下伟志,此藏书楼可为名山,而某也只当助之。”
但是二人的几句话,就变动了福建考场取士的端方,也是以不知窜改了多少考生的人生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