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纲眼中闪过惊诧,随后化为恍然明悟,“本来这统统,是你在幕后……”
他双眸充血看向纪纲,眼中尽是狂乱和杀意,“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真正的父亲!”
景语狠狠的瞪着他,几近是睚眦欲裂,“你靠着聪明野心和狠毒手腕,做了朱棣座下第一的鹰犬,替他监督窥测每一个臣民――就连我父亲假装投诚,也没瞒过你的眼睛!”
“如果没有他,我早就不存在这个世上了!”
一盏孤灯照在他身上,将他长身玉立的身影拉得很长,暗淡一片中,他低下头,狠恶的喘气声似哭似笑。
不知怎的,景语的手有些颤栗。
“死前的憬悟,又能挽回你甚么呢?”
说到这,他几近堕入了过往的温馨回想,“小时候家里贫寒,母亲又不在了,他为了给我找些好吃的,他乃至每日去河边垂钓熬汤给我,我当时候年纪小,也偷偷去河边,却不谨慎掉了出来,他连衣服都没脱就跳下去救我,本身却几乎灭顶……”
景语一把攥起他的衣领,对着他的眼,降落而迟缓的说道:“当时我就发誓,只要我另有一口气在,就要你,另有朱棣这个篡位盗贼,凌迟而死,死无丧身之地!”
“开口,你不配这个称呼!”
他目光熠熠,好像暗夜里最敞亮的星斗,却满含着仇恨和复仇的称心,“是我,重新到尾都是我做的――包含之前设想你在北丘卫的杀局,太子门下的奥妙账簿,牵涉你锦衣卫秉公包庇,与太子一党谋朝犯上,那些铁证如山,都是我的打算――固然你狡猾夺目,却也终究落到我手上,成了这一败涂地的模样!”
纪纲看到他的眼神,这一刻也是身上一颤――双眸当中近乎猖獗的白炽怒焰,咬牙切齿的恨意,无尽的悲怆……如许的眼神,是出自他素未会面的儿子,他的亲生儿子眼中!
面前此人,只能是他必死的仇敌,再没有任何血缘的拘束!
纪纲深深凝睇着他,好似要把这方才知悉的儿子面貌看个清楚,“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那金兰会的会首吧?”
他俯视着纪纲,后者的眼中,有尚未消逝的震惊,更多的倒是惭愧、遗憾,以及别的甚么……但毕竟也化为安静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