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闰竟然暗中勾搭朱棣的燕军！
小古又详细看了那份供词：审判持续了两天，到最后定论签书画押时候，倒是大师都笔划草率心不在焉——此时燕军即将攻破都城，局势倾颓之下民气涣散，也没甚么人情愿再持续审下去了。
明显晓得，害死堂兄和族亲的那人，就是她的生身之父……这般的血海深仇，明显不该再对她庇护体贴，心中那道弦，倒是莫名的痛了起来。rs
秦遥拿起几案上的乐谱，从中抽出一份信笺，看那墨痕新奇明显是方才收到的，他默不出声的递给小古，手中长剑却并未收起。
“这……如何会是如此！”
秦遥凝睇着她的笑容——那么清癯的脸庞，即便晓得是易容，却也能看到双颊那病骨支离的嫣红，以及眼角眉梢的蕉萃。
秦遥面沉似水，冷然道：“胡闰乃是建文天子最信赖的臣子之一，他泄漏的绝密军情，乃是最高层面的，精准度极高——因为他的保密，朝廷在东昌等好几次战役本来是笃定的胜局，最后倒是连番大败，丧失惨痛！”
照理说，胡闰待她们母女如此狠心，小古不该对他的笔迹如此熟谙，但世上的爱恨情仇，常常却不是能以常理来论的——小古母亲直到过世前，最收藏的一只盒子里，就有胡闰亲笔所签的婚书。
秦遥闻言也微微点头，眼中冷意稍退，“这也没甚么奇特的，当年朝中也不乏文武官员跟朱棣暗通款曲，也没获得甚么好了局——曹国公李景隆都曾经当阵献城呢，朱棣当时也大加封赏，过了没多久就剥夺爵位抄家囚禁，活活把他折腾死了。”
秦遥悄悄看着她，眼中并无昔日温暖暖和的笑容，而是变得冷然严厉。
莫非泄漏朝廷军情，导致靖难军长驱直入，莫名大胜的，竟然是胡闰一手形成的？
他竟然是如此卑鄙无耻的小人？
小古完整不懂他在说甚么。
她从牙齿缝里迸出这一句，满心的震惊却垂垂化为更深的气愤！
不是不忍心毁去生父独一的手迹，而是不忍心毁了母亲藐小的、低至灰尘的爱恋。
非常熟谙的笔迹，公然是胡闰的亲书。
他看向小古的眼神，更加显得锋利，“没想到，你父亲胡闰，才是真正寡廉鲜耻的告发者！”
那是十几年前，他独一一次写给她的，署名草率漫不经心，实在是泛善可陈，却被她当作宝贝普通。
“七哥，你这是做甚么？”
小古小时候偷偷拿出来看过多次，无数想烧掉，撕掉，毁掉，但毕竟不忍心。
他的嗓音有些嘶哑，“我有一名堂兄和两位族叔，都是插手了齐眉山的决斗，最后没能活着返来，连尸都城找不到。”
小古不假思考的答道，随即又问，“为何一见面就要如许对我？”
不对！
他就那样凝睇着她，好似要看破她内心最深处的一点一滴，而小古又是震惊又是气愤悲伤，更多的倒是满心迷惑——两人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的对视了整整一刻，秦遥终究开口道：“你眼神里尽是清澈安然。”
那陈腐发黄的纸张，是衙门里书办记录的密审供词，最后署名画押的恰是胡闰本人。
事出俄然，小古没有任何防备，直到雪刃及颈，她都不敢信赖面前的统统!
小古展开看去，信笺里附了几张发黄的旧纸，上面另有殷红的印章和指印，最后的阿谁署名，却让她眼角霍然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