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纲细细打量了他一回,眼中神光明灭之间,广晟本来觉得他要发怒,谁知他倒是笑出了声,“你很好。”
“哈哈哈哈……”
“你的意义是……?”
纪纲摇了点头,冷酷的嗓音带笑,却更似是自我调侃,“我之前就说过,你是藏在土狼群里的一只虎,固然还小,但是有勇有谋——这一次,你一样让我感到诧异。这世上能反手一局,把我也算计出来的人未几,你也算是一个。”
广晟施礼全面,神采自如。
他一边说着,唇边的笑意也略微加深,“以你来看,真正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他感喟一声后,无法道:“我纪或人平生,向来只要算计别人的,却没想到被你这小辈利用得完整!”
打量墨迹半晌,他终究抬开端来,狭长凤眸不怒自威,“你来了?”
纪纲着一件青蓝道袍,也没用冠,只是用玉簪一束。他正凝神提笔,在信笺上写上最后一字,宁静清隽的神采,倒不像是杀伐定夺、凶名在外的锦衣卫统领,更似是书院里的饱学大儒。
广晟目光明灭,答道:“看上去最不成能的那小我。”
纪纲听了这话,端起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
“圣上早就对谷王不满,是以大人您投其所好,借着此次案件指认谷王犯下大罪。这当然是功德,但对您、对我们全部锦衣卫来讲,却并不算是甚么顶天的功绩——您在靖难之役、查处众藩时都立下无不偶功,比起那些来,面前这一件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更何况,圣上早就对谷王磨刀霍霍,有没有这罪名,谷王都要好事,又何必把机遇华侈在他身上呢?”
他回看广晟,目光仍带上了几分迷惑,“你说我猜错了,那你以为是谁?”
“卑职见过批示使大人。”
他决然否定,手中的茶杯也滑落下来,收回清脆的响声。
“统统人滚出一百步开外,不准靠近!”
夜色已深,还是阿谁充满故乡野趣的天井,广晟跟从着默不出声的仆人走在回廊上,由一盏灯笼引着进入正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