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低语，好似情话喃喃，更似稳如盘石的誓词――但小古却莫名的感觉：誓词越是斩钉截铁，常常却显现仆人的隐忧与不肯定……
她又朝前两步，全部身子都仿佛要贴在景语身上，景语皱着眉头要把她推开，红笺却轻笑一声，贴在他耳边亲密切密的说了几句，景语神采之间一松，竟是没有再回绝，任由她倚进怀里，在耳边持续偶偶私语着。
小古不由皱起眉头，“太子与你无冤无仇，并且夙来有仁厚之名，将他扯出去有点过了。”
下一刻，有人推开了门，靠得极近的两人吓了一跳，惊诧回身去看，却见红笺笑吟吟的站在门口，一双媚眼打量着两人，唇边似笑非笑。
“哎呀，这话说得真是无情，人家的一颗心都要被你伤透了！”
“朱棣残杀无辜的时候，可曾想过这些人也有妻儿父母？他把人家十族尽数搏斗，还要作践女眷把她们充作营ji――这个血海深仇报到他儿子身上也是该然！”
景语的笑意加深，却让人感受不寒而栗，“不管朱棣父子闹到甚么境地，勇于‘勾搭太子谋逆’的纪纲，却绝对是死路一条了――一条狗不忠于仆人，便该死被人宰了吃肉！”
仿佛发明她如有所思的凝睇，景语逐步收了笑容，低声问道：“如何了，你感觉我这打算过分暴虐了吗？可你也切身经历，我们的兄弟姐妹们，十多年来过的是甚么日子！大仇不报，我又如何心安？”
这一瞬,小古想摆脱他的手,可对方手掌之间传来的热意却让她的心境堕入了冲突。
她不知该不该信赖这份承诺，也不知景语的誓词，究竟最后能不能守住，该不该信赖。
我们一起！
小古再也忍耐不住，冷哼一声回身就走。景语正要追去，却被红笺吃吃笑着拉住了衣衿。rs
她此时也已经沐浴换衣，浑身高低都焕然一新，乌黑如云的长发绾成斜云髻，此时更加走进两步，成心偶然的插入两人中间，衣袖挥洒之间，一种如兰似麝的奇香满盈在两人鼻端。
小古心中一动，目光明灭，“白翰林是你的暗棋？”
这话一出，小古顿时心中一凛，逼问道：“你找到了锦衣卫跟皇子勾搭的证据？”
凭她的直觉，景语对纪纲的仇恨，更在朱棣之上。
小古看着他，只感觉面前此人，既陌生又熟谙――在她看不见的这十年里，他到底是如何一步步的被仇恨腐蚀内心，变成了如许一个狠戾刻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