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杨振狠下心对崇祯天子所说的这个别例,崇祯天子踌躇来踌躇去,最后公然还是回绝了:
“不知陛下有何迷惑?本日陛下垂问,臣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陛下何出此言?陛下若要召见臣等,只需一道口谕,臣在天涯天涯,也当日夜兼程赶回京师觐见!”
杨振说完这些话,大着胆量去看从崇祯天子的神采,只见天子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闭目喘气,神采变幻不定。
杨振方才见崇祯天子变脸,心中实在已经有点忐忑了,担忧本日这个事情一旦传了出去,本身的名声可就垮台了。
杨振见崇祯天子这么说,环顾四周,并无别人,只要王承恩远远地站在大殿的一个角落袖手躬身,纹丝不动,当下便对天子答道:
看到这里,杨振忍不住又一次跪在地上,对着崇祯天子叩首说道:“陛下乃天子,奉天承运,口出成宪,凡事主张拿定,即当乾纲专断,何必固执于朝中群情,固执于那些墨客意气?!若事事诉诸于朝议,则一件事怕也办不成了!”
但是想到崇祯天子现在的处境,杨振张了张嘴,最后没敢再多说甚么,想了一会儿,还是叩首领旨谢恩了。
说到这里,崇祯天子看着杨振,一边说话,一边点头,竟是满脸的苦涩。
说到这里,崇祯天子仿佛是想起了平常朝堂上的各种争议场面,站住了脚,看着杨振,叹了口气,说道:
“有倒是有,只是臣不敢说。”
因而他一咬牙,躬身对天子说道:“启禀陛下,当今天下有恒产者,士绅也。天下田亩所集者,士绅也!特别江南士绅之富,天下皆知!陛下可诏令天下官民士绅一体纳粮,如此朝廷赋税之困,便可减缓也!”
“汉卿呐汉卿,此话只是说来如此罢了,朕来奉告你今时本日何为天心!——天心即民气,而民气,这个民气,便是天下士君子之心呐!
“我大明,虽没有如同前宋那般,明言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但是你看看,历朝历代帝王家,又有哪个不是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为何要如此?皆因天心即士君子之心啊!”
“汉卿啊汉卿,如果诸臣皆如你,这天下又何难治?——只是,能有你这般设法的,除了你,朝中实无一人啊!”
可惜的是,崇祯天子听了杨振这话,不但不为所动,反而呵呵一笑,脸上闪现出一副略带苦涩又略带讽刺的神采,摇了点头,对杨振说道:
听了崇祯天子的这个说法,杨振本来一肚子的话,竟然一下子不晓得应当从何提及了。
崇祯天子先是说了他所迷惑的题目,接着又自问自答道:“昨日卿说内攻之策,即集结重兵先剿流寇,平了流寇,就能安内。但是这些年来,朕一向是这么做的,但是朝廷追剿也好,招安也好,流寇却越剿越多,越抚越多,以卿之见,此倒是何原因?”
杨振听到崇祯天子这么问,略想了想,便答道:“臣虽一介武夫,也曾读圣贤之书,尝闻有恒产者有恒心,无恒产者无恒心。
“陛下——保重!”
崇祯天子一边把跪在地上的杨振搀了起来,一边对他这么说着,比及杨振站立起来今后,又接着说道:
杨振见他如许,便垂首不言,等着天子安静下来。
“很好,汉卿能谅解朕的难处,朕心甚慰!御前没有其他外臣,汉卿不要拘礼,快快起来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