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晓得都督心中之策画,卑职也信赖清虏大甲士马越多,其所耗量草作则越多。且前番清虏既已征粮于朝人,则其军中,必无充沛之粮草,若其始终如此,则围城自不会围到来岁四月。
相反,清虏各路雄师在镇江堡的北、西、南三面同时几近完工,各旗兵马厮卒发兵动众地掘壕筑垒,仿佛将镇江堡城与清虏连营之间的郊野,变成了一个热火朝天的大工地。
“这——”
“一旦如此,从冬月到来年四月,鸭江水面封冻,海军行船不得,若清虏陈兵江上,使我军粮道断绝,城中人马坐吃山空,我军积储之粮草,能扛得过半年否?”
“到时候,汉阳城的李朝君臣,还是会向清虏三跪九叩称臣进贡,而清虏雄师还是能够对朝人予取予夺,就算再要十万石,乃至二十万石军粮,李朝君臣恐怕也会乖乖托付。以是——”
“现在,都督已经派了袁总兵率船队出别传令,命其他各路人马在清虏围城以后与攻城之时,不得来援,固然消弭了清虏操纵镇江堡围城打援的能够,但也相称于自断了我军的其他外援。一旦拖至冬月,城东鸭江水面封冻,行船不得,清虏便可实现四周合围。
但是现在一夜畴昔,清虏在镇江堡外西、南、北三面的几处营盘,皆已初见范围,如果等城外清虏围城的深壕长垒完工,到时候再想出兵偷袭虏营,可就完整没有机遇了。
“但是,进入冬月以后,鸭江一旦封冻,本日江面宽广之水道,对清虏雄师来讲,将不再是通途,而是坦途。鸭绿江、清川江、大同江尽皆如此,届时清虏所需之粮草,自可取之于朝人。
当然了,这个活口也只在江面封冻之前有效,一旦进入冬月,江面结了厚厚的冰层,那么这个活口也会被人敏捷堵上。
一旦清虏真缺粮了,他可不管你是不是已经臣服于他的属国。
“当年,大凌河之役,清虏雄师围城三个多月,围得城中山穷水尽。此番,我军若要死守镇江堡,就要做好被清虏围困三月以上乃至半年的筹办!”
到得次日凌晨曙光乍现的时候,清虏各旗兵马连营已从西、南、北三面截断门路,将镇江堡包抄了起来。
“眼下我军粮草充沛,弹药齐备,且鸭江水面未曾封冻,粮道未曾断绝,临时可不必担忧吃穿用度等补给来源。但是,都督却不成不虑清虏围城旷日耐久之能够。
在张臣看来,将来自军在镇江堡的作战,必定是以守为主,仰仗坚城大量耗损清虏的兵马粮草和有生力量,但如果一味死守,则对自军士气倒霉,如何也得抽冷子打个反击才好。
如此一来,清虏雄师对镇江堡城的包抄,总算是留下了一个缺口。
“若都督只是留意于清虏雄师粮尽自退,则是将镇江堡之出息,将我军之命脉,拱手交给了别人。清虏先前既能从朝人那边征调来十万石军粮,接下来何尝不能踏冰过江,持续向朝人讨取粮草。”
崇祯十三年十月初九日傍晚,清虏雄师主力尽数到达镇江堡城核心,正黄旗在北,镶黄旗在南,镶蓝旗兵马与从征的两红旗汉军以及正蓝旗汉军重炮牛录,则在镇江堡正西,沿汤庙门外摆布一线放开。
他们都是辽东军户出身,对辽东气候很熟谙,也都晓得鸭绿江封冻是迟早的事情,到当时清虏雄师过江东进的确如履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