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固然会令他在士林间的名声颠仆谷底，但些许身后名总好过"家破人亡"。
统统尽在不言中。
故此，在方才于吏摆设衙廷议无果以后，内心五味杂陈的首辅方从哲便筹算服从帝师孙承宗的"建议"，亲身来面见天子，试图重现神宗年间的旧事。
"臣方从哲，叩见陛下。"
"时候已是不早了，先生俄然进宫，却不知所为何事？！"及至老寺人王安为首辅方从哲奉上一杯香茗以后，案牍后的天子便是微微一笑，心知肚明的诘问道。
"蓟镇乃我京师流派，军中事件庞大，实乃重中之重，既然廷议无果，不若交由军中老将先行代掌？！"
他晓得，这便是天子赐与他的"答复"了。
...
闻言，首辅方从哲饱经沧桑的老脸上顿时透暴露一抹冲动，心道天子公然故意将他留任。
"先生快快请起。"案牍后，身着常服的大明天子已是缓缓起家，司礼监掌印寺人更是眼疾手快的行至近前，将法度沉重的首辅搀起。
前后不过是几日的工夫，昔日里神采奕奕的大明首辅竟是肉眼可见的衰老了很多，其额头处更是多出了一缕白发，可见其近几日承担的压力之大。
"吾皇，圣躬金安。"
本来对于空缺的蓟镇总督一职，天子心中早有属意，竟是想以军中老将代掌。
可天子真的会伸以援手吗？对此，方从哲心中实在没有掌控。
未等他开口说话，案牍后的天子像是早有筹办一番，拿起了一封奏本，自顾自的低喃道:"昔日父皇病入膏肓之时，朕也从旁服侍。"
听得此话，首辅方从哲气势先是一滞，随即本来白净的神采便是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胸口不竭的起伏着。
要晓得，自土木堡之变过后，五军都督府跌下神坛，军权回归兵部以后，朝廷历任封疆大吏皆是文官，何曾呈现过以武将总督一镇的环境？
或许是对万历天子心灰意冷，或许是对垂垂偏离本心的"东林官员"心灰意冷，亲手建立东林党的顾宪成及攀附龙等人遂去官回籍，用心于书院讲学，不再过问朝野政事。
饶是晓得天子信重武人，但方从哲也不免为天子的"天马行空"倒吸了一口冷气。
比拟较之下，他方从哲麾下倒是显得"门可罗雀"，罕见能够担此大任之人，与其苦苦支撑，倒不如像前些年那般，完整"倒向"天子。
...
"廷议无果，临时将其搁置也就是了.."
不知过了多久，来自于耳畔旁的呼喝声终是将方从哲混乱不堪的思路拉回到了实际当中。
这是要完整让他身败名裂呐。
酒徒之意不在酒！
"元辅一心为国，何至于此呐.."似是对方从哲的这番决定早有预感，年彼苍子的脸上没有暴露半点惊诧之色，反倒是神采如常的欣喜起惴惴不安的老臣，并且令其重新落座。
清幽的暖阁内，首辅方从哲一脸蕉萃的朝着案牍后的朱由校躬身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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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辅，我们到了.."
自蓟镇总督文球上书致仕的动静传回以后，朝中的东林党便是四周驰驱，其保举的人选多集合在昔日的广宁巡抚王化贞，以及一度有望将辽东经略熊廷弼取而代之的袁应泰二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