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的朱鼎祚,眉头不免微蹙,内心却悄悄轻叹,对毕自严所讲的这些,他这位大明首辅是知情的。
但是毕自严做的事情,美满是在照搬天子所举,少府能做,不代表户部就能做,毕竟少府另有退路,可户部却没有啊。
毕竟各项开支都摆在台面上,反观财务支出却持续减少,这笔账不管如何算,都是合不上的。
“毕阁老,本辅就问一句话。”
毕自严要向御前呈递奏疏,请准户部颁售债券疏,在本日的这场阁议中,可谓引发轩然大波。
此言一出,孙如游拍案道:“官田乃是社稷底子,就为了几百万两银子,便要将官田置换出去,这在本辅看来无疑是饮鸩止渴。”
“馊主张?”
何宗彦见世人不言,皱眉看向毕自严道:“如果户部真要颁售债券,要拿北直隶境的官田为锚定,聚得八百万两纹银,要到期没法兑付本息,毕阁老真筹算拿官田置换?”
彼时。
毕自严从接任户部尚书以来,可谓是战战兢兢,一刻都不敢松弛,特别是朱由校这位大明天子,前后明白拔除分摊辽饷,明白永不加赋两项惠政,这使得朝廷的进项银无形中被砍掉很多。
少府颁售债券,那是以皇庄田产为锚定物,说到底这属于天子私产,底子就不消向国库缴税,该部分税收是直输内帑的,以是说句大不敬之言,即便是天子将这部分田产都给败光了,那也影响不到朝廷运转,乃至朝廷还能是以多一笔税收。
面对孙如游的诘责,毕自严却安静道:“本辅的话还没讲完,如果户部颁售的债券,真能聚来银子,也就明岁的压力大些,只要在此期间能减少不需求的开支,将该征收的税都征足征够,勒紧裤腰带过几天苦日子,朝廷是能够按期兑付本息的。”
坐于主位的朱鼎祚,见孙如游这般冲动,眉头微蹙道:“阁议不是菜市口,想如何吵就如何吵。”
“既然是以此来聚银,那就要说到做到。”
可眼下的朝局,接受不住这类折腾了。
一面是岌岌可危的中枢财务,一面是没有先例的颁售债券,这两端都很难决定,何况朱鼎祚更清楚一点,倘若此议真的通过,科道的那帮御史言官必定不会坐视不管,如果真的吵起来,必将会减轻朝局变动。
钱谦益轻咳两声,皱眉看向毕自严道:“现在阁议会商的,是户部想要颁售债券,本阁感觉此举不好。”
做大明的户部尚书难!
钱谦益眉头微挑,看了眼保持沉默的朱鼎祚,旋即对毕自严说道:“万一呢?毕阁老就能确保在此后,朝廷不会碰到别的难关吗?”
“别的议定的驿传改制,这一样要一笔专银处理,如此本辅还没有提别的,就上述这些的用银该如那边理?”
“你……”
难啊。
文华殿内,孙如游气愤的声声响起,隔很远都能听到,内阁的其他官吏,皆能感遭到严峻氛围。
如果这两项惠政能有效落实,底层群体的承担是能减轻很多,但是相对应的来讲,中枢朝堂的压力就增加很多。
“毕阁老,?不要混合二者。”
迎着世人的谛视,毕自严撩了撩袍袖,神情自如的看向孙如游,“那本辅倒想问问孙阁老,少府对外颁售债券,以皇庄田产为锚定物,为何本辅就没见你如许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