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两小童便退出禅房内堂去,孙悟空懒得再去扣问,只得躺在案上饮茶,未几时房门忽开,便见一小童排闼而至,厥后跟从一七旬老衲,这老衲头上戴一顶毗卢方帽,猫睛石的宝顶光辉大放,身上穿一领锦绒褊衫,翡翠毛的金边晃亮,一对僧鞋攒八宝,一根拄杖嵌云星,满面皱痕,好似骊山老母;一双昏眼,却如东海龙君,口不关风因齿落,腰驼背屈为筋挛。
清心长老听得一笑,忙道:“施主息怒,施主息怒,这宝虽好,却算不得人间良品,老衲这里有几个物件,施主观之便得分晓。”
步出院中,整整齐齐三尺宽青砖铺路,行未几久,便见一净水莲池,此中红鱼锦鲤交杂,龙龟鳌鱼遍及。
孙悟空望之皱眉,却也不好失礼,上前顿首道:“外洋散修青元子见过长辈。”
那沙弥接过包裹,但到手中一掂,微微暴露异色,这下偷偷摸索,更得眼中放光,当下着人过来,低语一二,又对孙悟空道:“施主有缘,长老约你阐室坐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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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悟空见得前院之景,此番见这般器物却已是见怪不怪:“你这长老好生客气,俺老孙不过一人至此,如何斟得三杯香茶?”
孙悟空见方才清心长老模样,暗下天然恼火:“你这老衲颇得在理,方才见你眉开模样,如此又要出言诓我!”
孙悟空皱眉,倒是未出如何言语,便随沙弥而行,出禅院大殿,便见白石楼台,楼台下一片翠绿,倒是荷叶连接粉花精彩,过樱桃大小珍珠帘子正落身前,再过金箔贴附九折回廊,正见一青黑檀木门厅。
清爽长老一愣,便停下倒茶手势,悄悄抿嘴道:“你这羽士至此,但是带了如何宝贝?”
孙悟空听之一笑:“若此为事,不知华侈了多少财帛!”
沙弥一笑,忙把孙悟空往里拉扯:“你这里但是有金银之物,不好脱手?拿来我先看一番,再交清心长老决计。”
清心禅院于达罗镇东南而立,乃是周遭三十里以内最大禅院,孙悟空行得半日工夫,但见山拱银翠,路开八方;山拱银翠,草木青竹秀美,顺溪流水,潺潺乐响,更有青花绽放,端是好生美景,路开八方,香云环绕,行走来往香客连缀,拜佛求经沙弥不断。
孙悟空进门不久,便得一沙弥过来顿首:“施主向佛至此,见月光菩萨如何不拜?”
这老衲人好生场面,孙悟空进入此中,沙弥便言稍等,不很多时,奉侍小童至此,拿出一个羊脂玉的盘儿,又三个法蓝镶金的茶钟,又一小童,提一把白铜壶儿,斟了三杯香茶。
好一个佛教门徒!孙悟空暗下咬牙,顺手将承担一甩:“你要看得细心,如果不成,莫怪俺老孙对你非难!”
孙悟空道:“贫道乃是明……贫道乃是散修,无门无派一人罢了。”
那小童道:“这是清心长老的交代,三杯迎客,以示全满,莫说你一人至此,便得无人至此,这禅房当中,也需得炷香换茶,一时亦盏。”
孙悟空取了银子,又问了伴计那老妇去处,这才追逐上去,将那精玉并银子一并还给老妇,老妇哪会想还能碰到这事,自是戴德戴德扶跪施礼,孙悟空自不会受着大礼,忙将老妇搀起,叫她早些回家,看望夫君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