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背回身,仓猝擦掉桌上的字样:“睡不着啊!”
八大王急道:“哎呀,江山都将近丢了,您还考虑面子?”
傍晚,从悯忠寺祭奠返来,太宗仿佛想起了甚么奇策。他一头钻进铁瓦殿的后殿,在一张宣纸上挥毫写下了“虎将神威”四个大字。
次日一早,初升的朝阳在城墙上涂下了一层金辉。彻夜未眠的呼延赞不提枪,不挂甲,一身文职打扮,跨着乌骓马出了开阳门。
他挥手命令:“传令各营,呼延将军回汴京,一概放行!”
潘仁美拥戴道:“金鞭王爷说的对!我们都有这个顾虑,合兵直冲南门,如果韩昌以乱箭对于,那就难保陛下龙体无恙……依臣鄙意,我军粮草还够吃半个月,咱是不是再等几天,看看环境窜改再说?”
西门、北门方才报过,又见常胜王石延超血迹斑斑一溜趔趄走来,跪下禀报:“陛下!末将杀出东门,与敌守将韩泛博战了二十合,末将正要夺他的性命,他哥哥韩昌赶过来助战……末将……末将干不过韩昌,三处受伤,带马逃回……请陛下和元帅惩办末将败军之罪……”
“报——建国王曹彬杀出北门,恰遇北门辽将苏天佑,曹王与他大战五十多回合,被苏天佑箭射前胸,带伤逃回……”
太宗忧愁重重地:“不但是面子!朕写了圣旨,谁去送?送去了,人家来不来?这类事情若换我,我是不会那么利落来卖力的。”
呼延赞也没筹算硬闯。他遵循和太宗叔侄商奉迎的战略,先找到乌铁背如此这般地讲了一番起因。乌铁背不敢当家,只得派人去请韩昌。
这一等就过了五天。这五天太宗闷在铁瓦殿里,如大病缠身普通,一天到晚不说话,也不见人,只是在龙案上手蘸着残酒写“杨”字,写的满了,拿袍袖一擦,再写——他现在真的是太驰念阿谁杨令公啦!
太宗居中落座,直奔主题:“诸位爱卿!白日的‘四门着花计’甚为不当,韩延徽分守四门,我们凭甚么要随他分打四门?朕想明日一早,集合十万雄师,先铁骑后步军,直冲南门……哪位王爷敢打头阵?”
“为表示陛下的歉意呀!”呼延赞又朝八大王诡秘地一笑:“陛下您想一想,就因七郎打擂,您把杨令公削去王爵,贬为知州,现在又希冀人家来疆场救驾?就算老令公情愿来,他的儿子们甘心吗?”
呼延赞解释道:“动武,盔靴铠甲;动文,圆领乌纱。这很简朴!”
又到了人定时分,八大王走来:“叔皇还没有安息吗?”
乌铁背疑问道:“你死光临头,有甚么好笑的?”
八大王敲着边鼓:“救兵如救火,城中粮草可仅够吃五天了。”
是杨令公和他的杨家将!我敢打赌,那杨六郎、杨七郎随便哪一个都能解开这幽州之围……若看错这一点,我甘心丢掉这八个王位!”
呼延赞收起笑声,又把两眼一瞪:“我笑你们太不识时务!吾主陛下愿降,别人只是圣命难违罢了。八大王殿下和几个主战派大将底子就不肯意投降!别看你军杀了我两个王爷,鹿死谁手还不决局呢!如果硬要拼个胜负,让我归去披甲拿枪,我们斗上一千回合!”怒冲冲拔腿欲走。
太宗实在沉不住气了,他气呼呼地骂道:“够了!你身为赵姓皇族的八王殿下,现在两个王爷不幸战死,七个王爷胆颤后缩,内无粮草,外无救兵,你不想退兵之策,倒故意下棋、吟诗?真乃纨绔昏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