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锜面色惭愧道。
谢鼎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答道：“北地蛮夷矣，茹毛饮血，不堪教养。”
刘锜苦笑一声，点了点头。
他一个七品知县，又能如何？
念及此处，刘锜不由叹了口气，脸上落寞的神情更加浓烈了。
这时，刘锜提着盘龙棍，迈步走进后院：“娘舅，俺返来了。”
“小衙内少待，老朽这就去盛饭。”
谢鼎厉声道：“你可知错？”
前阵子惨烈的战役陈迹，还没有完整消弭，城墙之上烟熏火燎的大片焦黑，还是历历在目。
此事只需跟骆沙知会一声便可，不消交代清楚，他是个聪明人，在宦海混了这么多年，晓得甚么事儿该问，甚么是不该问。
目睹日头西落，两个守城的衙役正筹办封闭城门，却见一人骑着马奔驰而来。
“慎言！”
“你说甚么？”
只因那根盘龙棍实在过分夺目。
“唉！”
“阿郎，阿郎！”
又是读书科举，刘锜听得心中一阵烦躁，回怼道：“入仕又能如何，娘舅你乃一县知县，可治下百姓贫苦，为凑丁身钱妻离子散，卖田卖地，却不还是甚么也做不了？”
老仆面色欣喜。
刘锜辩驳道：“若金人执意南下，该当如何？”
刘锜强扯起一抹笑意。
因邻近淄水，以是才得名临淄县。
两碗粥下肚，刘锜只觉腹中舒畅多了，只是情感还是降落。
谢鼎面色大变。
刘锜欲言又止，无法中透着一丝倔强。
“可去岁两次北伐，西军丧失惨痛，十不存一。虽又招了十万兵源，但都是些没上过疆场的新兵，没甚战力。怎能挡得住如狼似虎的金人？”
谢鼎沉默了。
谢鼎借此机遇，教诲起了刘锜：“兵者，凶器也，贤人不得已而用之。且不说汉唐了，便是面前的辽、夏两国，多年来穷兵黩武，现在又待如何？辽国被兵锋更甚的金人所灭，西夏也即将四分五裂，国不将国。金人虽刁悍一时，但几十年后也会步辽、夏的后尘。”
他没说赶走本身的启事，他感觉县长仗义，本身也不能当小人，哪怕对方是心疼本身的娘舅。
闻言，刘锜不由微微皱起眉头，提示道：“可金人灭了辽国。去岁两次北征，皆是大败而归，金人已看破我大宋真假，待到完整安定辽国，只怕便会挥师南下。”
待到刘锜架马来到近前，一名衙役猎奇道：“小衙内，这段光阴去哪了，怎地没见着你？”
“感谢恒伯。”
……
只不过，这些人的处境都不太好过。
可刘锜这番话，字字如刀，实在是戳到他的心上了，关头还无从辩驳。
“不辞而别，令家中长辈心忧，还希冀吾给他好神采看？”
县衙后院，谢鼎结束了一天的公事，正端坐在院内吃用餐。
爱屋及乌，对于这个外甥，他也是极其靠近。
这但是自家娘舅啊，成果竟也是这般设法。
谢鼎对现在的朝局痛心疾首，但却又甚么都做不了。
本日韩桢那番话，让他惭愧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