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锜嘴唇动了动,故意想要解释。
“灭了便灭了,此等蛮荒漠人与辽、夏无异,只需给些岁币,开通互市,用不了多久,自会学我汉家笔墨,读我圣贤诗书,习我华邦礼节。”
本日韩桢那番话,让他惭愧难当。
刘锜欲言又止,无法中透着一丝倔强。
且一旦金人南下,仰仗西军现在的战力,底子就是螳臂当车。
他这个年纪,恰是争强好胜,爱面子的时候,那里受得了。
谢家耕读传家,累世贫寒。
只不过,这些人的处境都不太好过。
其次,谢鼎内心实在很清楚,根子在当今官家身上。
小东河便是淄水的分支。
谢鼎对现在的朝局痛心疾首,但却又甚么都做不了。
前阵子惨烈的战役陈迹,还没有完整消弭,城墙之上烟熏火燎的大片焦黑,还是历历在目。
一大碗粥转眼间便吃完了,老仆晓得他的饭量,立即又去盛了一碗。
哪怕隔着一段间隔,两人也一眼便认出了来人是刘锜。
爱屋及乌,对于这个外甥,他也是极其靠近。
听到读书二字,刘锜只觉脑袋疼,赶快转移话题道:“娘舅,你如何对待金人。”
不狠狠在他们刘、谢两家咬下一块肉,怎会等闲松口。
可刘锜这番话,字字如刀,实在是戳到他的心上了,关头还无从辩驳。
成果呢?
却说刘锜惭愧而逃后,提着盘龙棍,骑上本身的战马出了虎帐,一起朝着千乘县奔去。
现在虽赃官横行,但到底还是有一些谨守本心与风骨的文人。
他是真饿了,本日只早上吃了一顿,随后又赶了一天的路,走时仓猝,没带干粮,现在早已饥肠辘辘。
只能临时先存放在镇水兵虎帐,然后走水路,顺淄水运送回临淄县。
谢鼎借此机遇,教诲起了刘锜:“兵者,凶器也,贤人不得已而用之。且不说汉唐了,便是面前的辽、夏两国,多年来穷兵黩武,现在又待如何?辽国被兵锋更甚的金人所灭,西夏也即将四分五裂,国不将国。金人虽刁悍一时,但几十年后也会步辽、夏的后尘。”
谢鼎沉默了。
谢鼎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答道:“北地蛮夷矣,茹毛饮血,不堪教养。”
刘锜听得一阵心惊。
临淄县环山绕水,摆布各有一小一大两条河门路过。
“感谢恒伯。”
益都间隔淄河有些远,足有二十余里,不过恰好位因而镇水兵虎帐的方向。
……
何昌言与陈瓘二人够分量了吧,一个状元,一个探花。
谢鼎放下筷子,沉声道:“慌镇静张成何体统,产生了何事?”
刘锜如许的脾气,必定在哪都能混得开。
念及此处,刘锜不由叹了口气,脸上落寞的神情更加浓烈了。
“出门散了散心。”
见状,老仆低声劝道:“阿郎,小衙内能返来已是不易,莫要再凶他了。”
先前说金人,说岁币,他都振振有词。
“……”
又是读书科举,刘锜听得心中一阵烦躁,回怼道:“入仕又能如何,娘舅你乃一县知县,可治下百姓贫苦,为凑丁身钱妻离子散,卖田卖地,却不还是甚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