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为最超卓的苏绣艺人,杨逸猜想沈三娘如何着也是其中年妇女了,但让他千万没想到的是,沈三娘竟然只要十七岁,客岁才刚结婚,夫家是吴县的富商。
“杨太傅但有所命,小人岂敢不从。”徐景鸿低着头,他边幅非常漂亮,且有涵养,和清灵婉约的沈三娘倒是班配。
杨逸算是明白了,要想成为项尖的苏绣艺人,除了经历堆集外,天禀更加首要,象沈三娘学刺绣也不过八九年,本年才十七岁,但因为具有灵性,刺绣技艺反而成了吴县第一,比很多中老年妇女绣得还好。
“不敢,不敢,杨太傅太客气,小民实不敢当杨太傅公子之称,杨太傅还是直呼小人贱名好了。”徐景鸿长身作揖,连道不敢。
杨逸反应过来,哈哈笑道:“为了钱,徐公子开绣坊是为了钱,这实在没甚么不好说的,本官此次来,也是为了钱,为了天下女子都能赚到钱。你家开这绣坊乃是利己利人之事,自应鼓励才是。”
沈三娘很快拿出一幅刺绣,在绣屏上摊开,这幅刺绣名为“江南三月”,靠近右上角远处有几间典范的江南气势的瓦房,房前是宽广的江面,江上停靠着几艘划子,岸边是大片的杏花。满树杏红,美不堪收;
其次刺绣时把针垂直,不刺破背面的绣线。再者把握住排针:顺挨次非常均匀地摆列针脚,不能疏密不当,才可使两面相称。另有就是藏头,藏头是将线尾埋没在最后的针脚中,不能暴露线头。”
杨逸悄悄好笑,尽量用随和的口气说道:“徐家娘子免礼,可否将你绣得最好的绣品拿出来给本官一观,本官成心进献予太后,太后如果喜好,定少不得有所犒赏。”
杨逸微微点头,对徐景鸿所说的环境表示了解。现在的苏绣只在吴县才有,大多数还是闺阁女子在闲暇时用来打发光阴的,就象自家琴操等女,偶然也绣些帕子甚么的,并不以此为谋生。
这些上佳的刺绣动辄上千贯一幅,算是很贵重的物品。清娘和阿黛拉不敢私行收下,不由得齐向杨逸望来。
至此,知县夏明清才明白杨逸俄然呈现在吴县的真正目标,他不由感慨道:“杨大傅高瞻远瞩,一心为万民谋福祗,下官作为本地知县,而未能想到这些,实在有愧于官家,有愧于朝廷和本县百姓,本日得杨太傅警省,本官此后定当恪失职守,大力倡导县中妇女多习绣工,使家家刺绣的盛景先在吴县构成。”
杨逸笑道:“夏大人有这份心,那是最好,本官会留意着,等家家刺绣的盛景呈现时,本官第一个为夏大人请功。”
看门的妇人要上去通报,被杨逸制止了。反而是她的夫君徐景鸿接报后,仓促赶到绣坊,另有就是吴县的知县夏明清也仓促赶到,世人少不得一番见礼。
沈三娘长着一张清秀的瓜子脸,眉画远山,颊染轻霞,典范的水乡女子,清灵而婉约,杨逸见到她时,她正在绷架前,拿着针线给绣坊里的女子一边树模一边讲授,那柔嫩的吴侬软语很好听。
“小妇人见过杨太傅。”那沈三娘这时才正式上来见礼,敛衽盈盈一福,身形娴雅,柔婉如水,只是眸光中少不了些忐忑,见礼时她悄悄地盼了本身夫君一眼,隐含乞助之意。
至于建立“传习所”、“绣工科”,杨逸底子不消担忧在朝堂上通不过,女人绣花和男人读书耕地一样,在这个期间是天经地义的事,百官没有甚么来由来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