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绵等他喝完，道：“二哥家里另有甚么人？二嫂可好？”方进石难堪一笑道：“家里也没甚么人了，更没有甚么二嫂，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没有人管的了我。”
黄金绵思考了一下，开言讲道：“我哥哥比我大五岁，他自小对我极好，我家里很穷，常常没饭吃，他找些吃的，老是先给我，他为了赡养我，十四岁便给人家拉磨打铁，做那些很多丁壮人都吃不消的活儿。”
黄金绵却偷偷扯了一下他的衣角，方进石心知她有话说，借口走开，走的远了些，黄金绵指指城门远处一个角落里道：“那边有个车夫，看上去应当便宜一些吧。”
方进石同意了，想着这丫头半天在车厢里没出声，因而挑了布帘向车厢看了，黄金绵正抱了膝坐在那边发楞，不知想些甚么。
厥后我才晓得，我哥哥底子就没偷他们家东西，他只是看到那石磨磨眼里老是会落下一捧米面来，但是每次都给掌磨的大叔扫的干清干净，那天我哥哥求了那大叔半天，让他别扫了那磨面的石磨眼，这大叔心软，便没去扫，我哥哥偷偷扫了带回家来，却真是走了霉运，恰好碰上那偷盐巴的事，我哥哥如果说了是扫的那石磨眼的面，或许事情不会这么糟糕，但是他如果说了，那仆人很能够辞退了掌磨的大叔，他没了活计，家里也是没了活路，但是我哥哥不说，这糯米粉就没法解释，到了最后我哥哥都没说，那仆人便要斩了我哥哥的右手，也亏别人讨情，才斩了他的两根手指，但是这两根手指是最为首要的，右手几近就是废了。”
方进石道：“你比我强多了，起码有个哥哥。”黄金绵道：“我哥哥他……他已经不在了。”
那匹老马走的不快，这郑大车又极是肉痛它，走不了多远便要停下来歇息一下，归正也不赶时候，方进石也由着他。只是这郑大车过分木讷，方进石问三句才答复一句，非常无趣。
方进石望去，公然在那城墙角落里有辆陈旧的马车，拉车的也是个老马，一个穿戴破褴褛烂的男人蹲在墙角，别的车夫都是上前拉买卖，此人倒是老诚恳实，好似不美意义上前。
那几名车夫一看有买卖，全都围了上来，方进石听得代价满是一口价五贯，他晓得这些车夫实在非常黑心，这个间隔底子用不这么多，但是他要在这少女面前装有钱，也就不还价，只是想挑那辆马车比较新一些的。
黄金绵微微抬起了头，缓缓说道：“没甚么的，他虽不在了，但是他仍然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她说这个话的时候，目光充满着温和。
这男人收了四贯钱，看模样欢乐的很，方进石有些不美意义和黄金绵一起坐在车厢内里，因而便坐到车前这车夫的前面和他谈天，这男人自称姓郑，别人都叫他郑大车，也不知是真名还是因为他是个赶大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