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在朝在相州,安抚使他连在朝都瞒过了。”
杜充接着说:“关羽当年也曾水淹七军,每一个死于水淹七军的死老百姓,都是关云长,我们要用无数知名的关云长,塑造一个驰名的关云长。”
眼下在相州的总兵力固然另有近三万,但粮草辎重都被杜充焚毁了,三万人没有饭吃,就只能等着金兵来杀。“杜充,你逃就逃了,焚毁辎重做甚么?何况我作为在朝,就在相州,你的所作所为,难逃法网。”
看到郑诚伯忿忿然的模样,杜充接着说道:“河南完颜粘罕、完颜银术可、完颜娄室三大虏酋,河北有完颜讹里朵,完颜兀术、完颜达懒、完颜蒲鲁虎四大虏酋。只要运气够好,便能水淹七军。”
“如何返来得这么快?常日押粮,来回总要三五天,明天为何快马赶回?”
杜充坐在安抚司中,心中越想越是愁闷:“张诚伯!岳飞戋戋一个武夫,另有这些面都没见过的蚁民,还赶不上我们二十年的友情,你竟然要拿我问罪?”
“将主,杜安抚氏把辎重烧了,然后带领两万人往东逃了,岳将主让我赶返来报信?”
张诚伯心想:“也不急在这一天,毕竟二十几年的友情在。”他说了几句和缓蔼氛的话,就去歇息了。
岳飞的说法很快获得了证明,杜充所部,起码一万人没跟着他走,也没有去追他,而是当场崩溃,劫夺百姓。幸亏相州知州赵不试有担负,见机得快,敏捷将这些溃兵收拢起来,又斩了几十个头颅以儆效尤,才将局面保持住。
这条座船顺着黄河穿州过府,安然无事,到了相州。张诚伯喜道:“所幸尚将来晚,杜安抚使还没有掘河。”
张诚伯将圣旨取出来,读了一遍。这道圣旨并不是让张诚伯到河间查办呼延庚那一道,而是任命张诚伯提举大河守御的圣旨。圣旨中说:凡事关大河戍守,皆由张诚伯代为圣裁。
王彦心想,我该如何办?顿时率部向西,退往河东,趁着金兵都在河北,这是最安然的。但相州的陈粹、岳飞可就成了孤军。顿时南下,与岳飞汇合,然后被金兵包抄?还是向东追杜充去?他一时也没了主张。
杜充得到部下通报,又闻声锣声,不得已,也穿上朝服到衙门外驱逐。看着一顶清冷伞到了跟前,张诚伯从肩舆中走出来,右手高举:“有圣旨。”
杜充站起来,擦擦头上的盗汗:“是,是,我另想体例。”
“是我不让你掘河的,如果是以金人得利,自该我一身当之。”张诚伯决定只禁止杜充掘河便罢,“公美,请起,还须另寻奇策。诸公都起来吧。”
张诚伯本不忍心将杜充下狱,他对如何挡住金兵,也没有掌控,如果办了杜充,让相州群龙无首,让金兵有机可乘,那本身就是罪人了。
但眼下却不是将杜充定罪的时候,张诚伯有自知之明:“岳飞,秘闻不知兵,在相州的兵马,系听你调用。”
“末将必然舍命护得使相全面。”
杜充无话可说,只得低头领旨。张诚伯又道:“侍御史张所,弹劾杜安抚你,擅掘大河,残害生灵,来呀,摆布……”张诚伯就要将杜充收押。
“杜充一下子拉走两万人,岂能一点风声都不透?真是岂有此理。”
张诚伯和杜充争论起来,谁也不能压服谁。杜充道:“相公远来,先去安息,明日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