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爹的云吞摊中间便是李大娘的烧饼摊,因为本日是赶庙会的正日子,李大娘已经用竹筐携了烧饼去寒山寺门外叫卖,这里只留下女儿巧娘看着买卖。巧娘却认得这年青男人是克日来流落到七星子村的败落户,被村里人唤作“吃呆”。吃呆白日里只在村里帮手干些杂活儿,偶尔偷鸡摸狗去集市上换些馕饼米糕度日,晚间便暂栖在祠堂过夜,因为不是很讨人嫌,又会说些讨喜的吉利话儿,村里的人也不赶他走。郑老爹的家住在七星子村最西面,平时很少出门,以是还不认得吃呆。

吃呆掂动手中的铜钱,大踏步朝山上走去,头也不回道:“不消多问,擎等着收利钱吧您吶!”

吃呆将猪肉脯全部塞入口中,细细咀嚼着鲜咸苦涩的肉干渐渐硬化,朝巧娘伸脱手去:“有官钱就借给我几文,待会儿十倍还你。”

虎跳沟南临七星子村,村里郑姓老翁熟惯做云吞的技术,几日来见上山烧香的客人越来越多,便清算起蒙落了灰尘的家伙担子,挑到虎跳沟前做起了买卖。

“你此人呀,不好幸亏村里待着,为甚么跑到这里来骗吃骗喝,如果骗到外村人头上,被人揍了一顿可如何办?”

真有很多功德之徒妄图新奇,被吃呆的叫卖声吸引过来,围着吃呆的摊子群情纷繁:“神仙穿过的衣裳在哪儿呢?拿出来给我们长长见地呀!”

“可不是,就这么一件褴褛也敢当神衣卖,我看这小子八成是穷疯了吧……咦,张孀妇在家穿甚么衣服你是如何晓得的,莫非你们两个有一腿?”

郑老爹做的是小本买卖,繁忙一天下来也赚不到几个辛苦钱,不过一碗云吞还是尽赔得起的。郑老爹本性良善,做不得吵架人的事,只是气咻咻的将棍子丢到一边,狠狠瞪了年青男人一眼了事。

包好的云吞下到滚沸的混汤水里,很快漂泊起来,披收回一阵氤氲的香气,吸引早间没有来得及吃东西的客人纷繁走来,要上一碗云吞大快朵颐。一个衣衫褴褛的年青男人也被香味引来,点了一大碗加胡椒面的云吞,站在摊子前风卷残云吃了个洁净,末端连汤都喝得干清干净,随即从身后抽出一只棍子,递给满脸懵逼的郑老爹,捧首蹲在地上瓮声瓮气道:“结账。”

年青男人赔起笑容解释道:“我身上没钱,以是才请您老揍我一顿解气呀,快点打吧,打完了棍子还给我,我去李大娘那儿吃胡麻烧饼还得用呢!”

因为时候尚早,很多远来的香客未曾上得山去,只在山脚下背风的虎跳沟一带盘桓歇脚,这里便天然构成了一个小型的临时集市。

郑老爹从未见过这等不要脸的客人,呆着脸儿道:“你这客人好生奇特,吃完我的云吞不给钱,却赠我一只棍子做甚么?”

姑苏城畔,寒山寺外。

巧娘在吃呆的小臂上掐了一把,同时塞给吃呆一便条风干的猪肉脯:“一个整日里不务正业的游侠儿罢了,非得说本身是甚么豪杰豪杰,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呀,饿着也是该死!”

巧娘朝山路上瞧了瞧,没见到阿娘的踪迹,这才悄悄塞给吃呆一张胡麻饼。吃呆朝巧娘笑了笑,接过胡麻饼大嚼起来,口中囫囵不清道:“我倒不是为了来混吃混喝,今儿不是赶庙会嘛,平时多承巧姐儿的照顾,我好歹趁着人多,在附近寻上几文钱,也回请你好好吃上一顿,谁叫咱是知恩图报的豪杰豪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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