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甚么让朔方的人,来管我们安西行营的事?
“诸位儿郎后辈,现在闭城自守,以血上奏疏,请圣主罢原州筑城之役,还段帅持续节镇我泾原!”刘文喜和诸位军将攘臂高呼。
“不肯!”顿时讲武台下,成千上万的胳膊举高,无数气愤的双眼充满了血丝。
话刚说完,台下上万安西军卒无不切齿,有的人更是跪在地上大哭不已。
“不如干脆向西蕃求救,如果朝廷不肯满足我们要求,就仿效仆固怀恩、高晖故事!(献城引西蕃攻长安)”焦伯谌大怒。
但实在温儒雅等在朔方军被拆分时就预感到本身的了局,他们的部众被分归李怀光帐下——那不管李怀光翻旧账,还是了新怨,都不会放过他们。
长武城军府前土垛上,温儒雅等四颗血淋淋的脑袋摆在其上。
但泾州城内的安西行营,却仿佛即将爆炸喷发的火山。
随即世人都将目光投向资格最深的刘文喜、焦伯谌,二将会心,便相向抱拳,“段帅遭杨炎那胡肇事谗谄,圣主又不体恤我等,现在情势所逼,不得不方命。”众位军将便围坐起来,简朴占卜了下,选出的人是刘文喜。
随后李怀光、高郢、翟文秀、李舟选一万五千长武城兵,又以石演芬、达奚小俊为留守,扬起旗号,向间隔不远的泾州城解缆,要代替段秀实为新的泾原节度使兼原州刺史。
“都沉着,切忌鱼溃。”刘文喜也站起来,厉声要求不要内哄。
一名温儒雅的马弁,先前搏命从长武城内逃出,翻山越岭,赶在李怀光的雄师前,奔入泾州城内的军府里,拜倒在节度留后刘文喜及众安西军将前,嚎啕大哭,称自家主帅还是惨遭李怀光和翟文秀这两位奸贼的诬杀,并且奉告众将个好天轰隆般的动静:
人群当中,连很多安西行营的亲眷也都涌来。
而焦伯谌和几位相亲的军将,也依托着柱子,拔出剑来,“我等也都是为安西行营留条后路罢了!”
当李舟作为原州营城使,到达长武城,宣读天子的敕令后,李怀光当即拜伏在地,慨然受命。
“各位后辈,我等自安、史乱后,展转作战,奔赴国难,兄亡弟继,父死子承,先是战河南河北,随即又镇国度西陲十余年至今,自问算对得起三代圣主。可圣主待我等何其薄也!我等军府本在邠州,刚披荆斩棘,获桑农之安,又被徙至泾州,泾州当时满是荒凉榛莽,我等又筚路蓝缕,设立城垒,斥地军屯,可现在合法春耕,又要将我等投掷塞外去平凉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