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还想当甚么中书侍郎平章事,现在回顾下之前的一串名单,杨绾、崔佑甫在朝很短时候就死了,杨炎、窦参则是身败名裂,韩滉、赵憬则是被刺非命,萧复、卢杞、张延赏则是废黜不起,李泌呢勉强算是善终,但也是被繁巨的国务给累垮掉的,只要高岳,在朝半年不到,现在悠哉游哉为太子来宾——这大唐的宰相,当不得,当不得,谁当谁死!”念到此,杜亚额头上盗汗纵横,先前各种执念,恍若一场大梦,现在看来竟然好笑非常。
一群留守城内的防备兵伏在杜亚前,说赵中郎遇刺后,府廨地点的宣笵坊也遭贼人的攻击,两名当值的官吏被杀,马厩失火,他们冲出去追拿贼人,成果贼人在夜幕里跑得很快,手里还提着赵中郎的首级,见我们追得凶,才把首级扔到伊水的水沟里,还转头对我们喊:
而留后院内,訾家珍和门察披上了铠甲,握住了横刀,对百多名邸吏、军卒,及他们的家眷后代喊到:“我们是被谗谄的,但是现在百口莫辩,只能突围杀出去,记着太长夏门,然后去中岳佛光寺和圆静汇合,再往东面走,回淄青去!”
这是攸关性命的大事,他要在这时表示出胆小无能,那下半辈子可就完了。
杜亚的智商也在颠动的马背处上了线,多量防备兵在入定鼎门后,先簇拥着他来到正平坊,即赵憬的遇刺征象:
因而留后院内很多平卢军家眷都哭起来。
此中另有两门虎踞炮,也被防备兵们用驮马给抬运着,杜亚骑着马,亲身押着这炮,与部下一起行动。
现在全部兴教坊都被围困起来,却还要我们夺长夏门而出,还得和嵩山那甚么圆静和尚一道,再往淄青走,的确是九死难平生啊。
至于赵憬的家仆,也没一个活口留下,全都被刺死、砍死,尸身横七竖八,坊墙、树干上满是刀锋劈砍的陈迹。
无数防备兵从各条街道而来,目标便是要包抄兴教坊平卢军的留后院。
“还能如何办,速速点起统统的防备兵,先封住定鼎门、长夏门,防备贼人逃窜,抓捕几个,拷出供词,找出杀赵中郎的真凶啊!”杜亚把吵嘴的血给抹去,声音可谓撕心裂肺。
伊阙龙门山下,号角声飞扬,大队大队的防备兵,在东都军将的号令和批示下,缓慢迈动脚步,往定鼎门的方向跑。
“发炮。”杜亚挥脱手里的令旗。
抢先的訾家珍,头盔被打碎,胸前的扎甲被轰得七零八落,另有一发铅丸打断了他手中的横刀,碎刃倒飞,贯入他的眼眶里,这位惨呼声,和其他数位朋友,一起翻倒在数步开外。
“勿要追我,追必杀汝!”
邸吏、军卒们气急废弛,都围在平卢将訾家珍和门察前,说刚才宰相赵憬被割下了脑袋,扔在我们留后院前一坊地的沟渠中。
现场另有大量神雷药燃烧后的残余,这火铳被改革过,发射的弹丸能力更大,至于火铳上所刻的铭文,在事前就被磨去,看不出端倪。
在听到赵憬如此惨烈的灭亡后,杜亚俄然甚么都想明白了。
留后院各处中箭的裂缝处都蹿出火焰来,搭梯子提水桶来救火的,也纷繁中箭,惨叫着跌落下来。
东都各坊也都顺次敲响官街鼓,坊正们大喊:“有贼杀朝廷在朝,系平卢军留后院教唆,各坊丁男,持弓矢梃杖随大尹去兴教坊杀贼,砍下首级一颗,赏钱十五贯,绢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