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很感兴趣,就问高岳该如何做,高岳就直接建议:“东南、江淮各镇,向来富庶,当务之急是涵养人力,以求悠长征赋之效,以是陛下干脆把对淮南、徐濠泗、宣歙、浙东、浙西、江南西道这些地区的宣索、进奉罢停,让百姓歇息。而剑南、兴元、山南东道、荆南、鄂岳、陈许、金商、陕虢等镇,则把进奉遵循兵员数量定额,号为‘经略助军钱’,若要该镇出兵则不索,若该镇不出兵则索来供出兵方镇所用,除别的节度使不成另生项目,再行横征,助军钱贮于陛下的内库当中,用于雄师鼓励赏设之用;而河陇、河套之军镇,由神策军或边军自行营田、畜牧、抽商税养兵,陛下以各监军使临之,以防节帅、边将奸蟊腐蚀;最后,陛下在河朔、淄青、汴宋等方镇,也宣索定额的‘经略助军钱’,只不过年年讨取罢了,一样贮于内库,以资军用——干脆助军钱,不入大盈琼林两库,而封在弓箭库、飞龙厩中。”
因为和高岳筹议事情,与和陆贽等完整分歧:高岳是那种为了能“成务”,全不要廉耻和顾虑的。
职责上,国库度支司卖力军队的军粮、衣赐,朝廷百官的俸禄,及其他国度扶植支出;天子内库撤除对付宫廷御用外,还卖力军队的激赏钱,另有战后的赏格兑现。如此算来,国库每年三司所得约七百多万贯,天子内库所得则有三百到四百万贯,就此正式豆割清楚。
一旦合情公道,那么陆贽的批评便会减弱很多。
天子点点头。
至于东南、河东河中和朔方的盐池所得,还是老端方,归度支司安排,属国库支出。
再加上内庄宅使,还要在各地官庄大搞畜牧业。
顿时让天子操心的事就太多了。
金銮殿的西堂处,高岳伶仃将判度支裴延龄给喊来,峻厉地奉告他,自陛下的条旨下达之日起,你在国库内所设的统统别库十足撤废,而后决不答应再设!
向部分方镇讨取经略助军钱,储藏于弓箭库和飞龙厩中;
现在高岳的意义,是把皇宫变成个营利的大工坊?
但高岳分歧,竟然撺掇皇家和寺庙勾连,一起去捉钱。
次日,天子的制文就到了政事堂,起首是中书侍郎高岳坐镇金銮殿,判学士院、表里枢密事,活动对昭义兵的戎机;其次,陆贽、贾耽、杜黄裳分押尚书省六部,天子和高岳称其为“权归三公九卿”,总之名头上给足了面子;最后,便是很长的条旨,说的就是国库和内库豆割的事。
高岳又说:“至于大盈、琼林两库,最早也不是用来储金玉钱帛的,大盈是与染坊一体的,国库送来的素色布帛,常常由大盈库印染为紫色绯色,再赐赉官员、外宾或王子皇孙们;而琼林库也有作坊,那便是加工金银玉器,以供内廷佩带赏玩。先前臣受陛下诏令,掌节钺征讨党项,前后送于陛下的羌奴不下一万七八千,陛下可让大盈库使兼染坊使,让琼林库使兼珍宝使,内园使兼栽接使,内八作再用掖庭犯人妻女,营运织染、宝器、稻作、酿酒、果园、药材等。”
裴延龄反倒没有预感里的愤激愤怒,他满是如释重负的神情,抹去了额头上的汗,固然对高岳口称有罪有失,但心内里则高兴要命:国库和内库的源流都分清楚,终究不消再提心吊胆,为天子从国库里搞钱而背黑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