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
然李治初登国储位，兼之生性谨礼，故于亲视三百美人后，留四女为侍：
奉侍了太宗更寝衣，正安排侍女内监们筹办汤浴之物的王德，突见小徒儿明安仓促忙忙地入内，便心知有事，寻了空儿，跟了明安到一边无人处。
哪怕他日太子殿下继位，她也只能算是皇后，却算不得是正宫。明白么？”
“起来罢！提及来，她为太子正妻，加上世家大族，都风俗了说是正宫……却全都健忘，这正宫向来不是东宫中人可用的。只不过因之前朕丽正殿继位，无忧又是在丽正殿受后位……
后与魏王泰素往交好之黄门侍郎韦挺，密上表请罪，乃自承前事。太宗道：“朕已罪正伦，不忍更置卿于法。”
传闻太子妃知此事，很有痛恨……”
感喟一声，王德合起名书，便道：“太子殿下也实在是……唉！罢了，明安，你且去设个法儿，使那刘昭训陪一陪太子殿下罢――
“……是。但是殿下……您……您真的该……”
东宫。
“娘娘？哪个娘娘？”
太宗见他如此，也叹了口气，肝火稍熄：
“无妨……只是东宫那边儿似有些事。”
“明日你却去劝一劝那太子妃罢――提及来，她也是与你有些亲缘的。你的话，她总能听得进。”
贞观十七年四月初六。
画中人风韵绝艳，明丽万方。一身红衣如火，更显出尘脱谷。
成果她一出声儿，一笑起来……
当下竟然把棋局都丢了，失了魂儿似的来看这刘昭训，半晌才叹着说了一句甚么……便有三分也是好的……”
明安，你是见过那些新入东宫的太子侍嫔的，那些人里，有没有特别招太子殿下爱好的？”
李治沉默很久，才嫌弃道：
“……杨淑仪，现在那边？”
德放心中难过，只得含泪上前扶了他，带着清和明和一道，冷静向东宫后廷转去。
“没干系。本宫晓得。”
雍州牧相州都督左武候大将军魏王泰，朕之爱子，实所锺心。幼而聪令，颇好文学，恩遇极於昌大，爵位穷於宠章。
同一时候。
太极宫中。
一为世家郑氏女楚儿，柔婉殊丽，善舞制。纳为正四品太子良媛。
朕志存公道，义在无偏，彰厥巨衅，两从废黜。
太宗正坐在汤浴当中，闭目养神。一边的几个小内侍，正按着太医的叮嘱，取了素色薄纱裹了香料的汤浴香包，渐渐沿着足有三丈周遭的汤混堂走上一圈，一边走，一边放下。
王德一怔，心下一凉，又俄然明白太宗之心，满身一烫，泪微湿眶，便道：
贞观十七年四月初十。
德安再欲劝，李治便眯了眼：
思虑很久，王德再一眯眼：
李治安在？
李治红着眼睛，昂首看他：
“稚奴如何了？”
太宗便仰首，由着小内奉养了熏香过的热巾帕上前，敷了眼睛，才又道：
李治看了他一眼，转头仍然盯着那画中人，很久才冷冷道：
次日。
太宗固然闭着眼，王德的脚步声又轻，可他还是发觉到了王德返来。
太宗闻之大喜，乃赞李治俭欲朴心，国之大幸也。更赐东宫为居。
德安不语，只是看着他。
身边陪嫁入内的侍女王怜奴，顾恤地看着自家仆人：
又次日。
朕闻，生养品物，莫大乎六合；爱敬罔极，莫重乎君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