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瓷盒以后，那小侍之一便言道：
“陛下，此物恰是与那使杨昭仪中毒之物普通无二！”
“如何了？急成这般模样？”
但是媚娘见它之时，倒是在文德皇后娘娘的宝库当中见到的……以是媚娘觉得，它倒是文德皇后娘娘的东西。
但是老臣却也曾听得传闻，说这杨婕妤，早就已然是因之前毒计害人不成，竟一夜成疯……
“算不上是早就晓得……
长孙无忌倒也不生半点狂傲之心，只是恭声谢过李治恩宠，又道：
媚娘才说，此物看着眼熟——因为它的确是在立政殿里见过。
而媚娘等人，则仍然立于一侧。
因而长孙无忌更加进言道：
不过……
可它恰好是凤衔牡丹而不是凤衔金菊……”
媚娘心知王德此番，倒是按计行事，是以却也只做出一副平平顺服的模样，一声不吭地与素琴立在一侧，安然垂首。
媚娘悠然抱膝，看着殿外月色道：
固然远远看着，立政殿院门外，无数人影影绰绰，但是站在殿院以内的，却只要李治、长孙无忌、穿末了微官袍的狄仁杰，以及带领一众近卫与长侍的王德，和初升金吾卫大将军，且带了两队精英金吾卫入内的契苾何力将军几人。
然因着此处倒是立政殿，臣便感觉奇特：
“是么？可依老夫看来，这等规制，依礼依例，都是皇后之制啊？”
罢了，到底还要留着她，制衡宫中之势……
起码他是实在不能信赖，当年不动声色之间，便助了时为晋王的李治，撤除了先帝也头疼不已的韦昭容的阿谁机慧少女，会做出这等忽略若昭的蠢事来。
李治一皱眉，一侧王德便立时嘲笑一声，接了口上来：
“太尉大人所言甚是。此物规制，以九尾五**凤衔牡丹为图，是以依礼依例恰是我大唐国母所用之制。
早不中，晚不中，恰好就在主上大宴群臣后妃之时中毒。
以是……
因为立政殿本主文德皇后娘娘，虽并非不喜牡丹，倒是更喜帝女花（就是菊花）。是以于先帝贞观元年时起，文德皇后娘娘，便是开了一个惯例，凡是娘娘私殿以内，从不示出的内用之物（就是天子或者皇后的，非常非常私家的用品，绝对不能出门的东西，都加有宫中专门用来标记内用的“内用”二字的印记），必定都是凤衔金菊之图。
“武娘子这话，说得好生轻巧……
那……
长孙无忌谢恩以后，便在李治玉辂之侧，取卑位（就是右火线的处所，相对李治坐在玉辂上的话，是位卑者的坐位）坐下。
长孙无忌立时心下了然，不由心中微微生些肝火，淡淡地点了点头：
娘舅有话，直说无妨。”
瑞安却讶然道：
这杨婕妤所中之毒……当真也是过分应时了罢？
都多少发觉了他的心机。
如何就健忘，这立政殿非同他属，若非天子李治，正式颁下解印诏令的话……
姐姐！
长孙无忌不再说话，却只转眼，看着神采乌青的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