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初时因着胡国公的先例,每逢思及北门之事时,只要有尉迟将军在,便老是强颜欢笑,觉得能够瞒得过他……
李道宗想了一想,却感喟道:
“想不到这世上,竟然有这等高义之士……那尉迟将军呢?”
一面说,一面便落下泪来。
李治见他落泪,又见他眼泪当中,似有淡淡赤色,心知必是旧年伤痛引至。因而急慰之,又着令明安去取了大秦贡得之药膏来立时涂抹,便见泪中赤色渐止,心中甚是欣喜,便将这本来便是预备着赏了他的药膏全数取出,着明安立时送与江夏王府上,又将这药膏好处说与他听,又申明此物早是为他预备如此。
李治一怔,仓猝问道:
既然本日主上见问,那臣也不必再多做坦白。
“此事论起来,早该叫主上晓得了,只是老奴竟是想不起来。是老奴的不是。
此是谓旧年前高祖天子与先帝,皆曾于军中抚其二人之背,大叹之为大唐双龙,可镇六合之意也。
“若论英勇,当世可与敬德比者,唯有旧年秦叔宝。
但是眼下父皇殡天,灵位安葬之事,却少不得与此事有些干系——
李治闻言,当下一惊:
李治便看向王德。
“当年旧事,本也不当再提,只是想一想,胡国公这等忠义,当真可感天动地,不管如何也该当让天下人晓得,最重如果让主上明白……
论起来,当年固然先帝未曾亲手诛杀那建成与元吉,可到底是他亲目睹着他们死去的。内心老是伤痛。
但是摆布二员保护大将军,倒是难住了朕——
王德毫不踌躇便道:
李治一怔:
可敬德倒是个痴敬德,如那傻叔宝普通,为了先帝,便是死代受污,也是不肯松口的。”
还曾语告其之道:
“胡国公忠义过人,又是个极其心细的,当年这等事,竟然是连先帝也瞒个了透辟。若非厥后早知其心,与之又是结义兄弟的鄂国公说漏了嘴,只怕武德六年过不远,胡国公便要走了。
唉!
——他却不若契苾将军,虽一样忠于先帝,契苾将军倒是忠于先帝统统,便是先帝遗命着其留忠于主上,契苾将军也必是死而后已。
“何故如此?”
然叹之敬德忠于先帝,竟成其疾,平生真可谓是生为先帝,死亦为先帝。是故只怕主上是用不得他。
“王公公跟着先帝日子倒是比老臣长,内幕也更清楚些,还是王公公说,比较好。”
以王叔之见,这胡国公可为此位么?朕曾听得旧年人道,北门事情以后,父皇心中不安,成果便是这尉迟将军与胡国公守了前门,这才安得帝寝的……
“既然王叔说这尉迟将军是决然不肯再出庙门,那便罢了。倒是有一事,朕又听着王叔提及这胡国公(秦琼)之事……
若敬德肯出,叔宝活着,则大唐安宁,无需别人也。
实在当年胡国公固然多有伤疾,却非命可至死。之以是他对外人称本身多年旧伤,流血数斛,实则是个场面话儿……
我们这一条性命,自当是留与君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