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王霨早推测阛阓如疆场,托阿史那霄云在杨玉环耳边美言几句,为博良商行借了张皋比。而赵无极每次出海,均会网罗几件奇珍奇宝送入宫中,供贵妃娘子赏玩。王霨还从本身的分红中拿出数成,由阿史那霄云供奉给杨玉环当私房钱,使表情郁郁的贵妃娘子偶绽笑容。
此条航路之前从未有海商走过,首航之时赵无极战战兢兢。若非坚信王霨有点石成金之能,他毫不敢冒如此大险。谁料顺风顺水的海船只花了七天就驶抵值嘉岛,十天以内安然达到筑紫。一趟下来,有如神助的赵无极赚得盆满钵满,对王霨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元日前后,王准叛逃回京的谎言传得沸沸扬扬。王霨虽淡然视之,但在为安禄山拂尘洗尘的午宴上还是摸索问了李仁之一句。当他发明李仁之并非幕后黑手时,王霨才开端留意此事。
勤政务本楼下,刑部尚书张均朗声道:“启奏陛下,安西都护府征吐蕃、大勃律,俘虏一万四千余人,恭请圣裁。”
“李嗣业与席元庆超出毕思琛同升节度副使,殊为罕见,可见李隆基对封常清此战分外对劲。毕思琛凭担负过夫蒙灵察的牙兵校尉爬到安西长史之位,但其除了溜须拍马并无过人之才,与高、封非同路人,难怪封常清不带其出征。安西别将段秀实文武双全,也是位可贵的人才。”王霨暗自盘点安西诸将:“只是不知边令诚走了谁的门路,竟然从边镇返京,成为内侍省仅次于高翁之人……”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妒忌博良商行的各路权势明里暗里行动不竭。对于暗中做手脚的,跟从赵无极南下的素叶镖师以牙还牙,使出轰隆手腕将各路牛鬼蛇神清算得服服帖帖;对于别有用心、公开索贿的赃官贪吏,赵无极遵循王霨的嘱托,将杨玉环的大旗高高竖起。一句“为贵妃娘子赚点脂粉钱”和几张盖有杨玉环私印的益州浣花笺,惊得欲伸手捞一笔的太守、县令仓猝退避三舍。
慷慨激昂的破阵乐中,身披明光铁甲的封常清骑着一匹通体纯黑、四蹄皆白的骏马昂但是来。在他身后,身高臂长的李嗣业高擎安西军旗,若挪动的铁浮图,令人望之顿生泰山压顶之感。
“谢天可汗!”死里逃生的吐蕃、大勃律战俘叩首如捣、戴德戴德。
获得从扬州传回的动静时,已经是三月上旬。王霨、王勇、阿伊腾格娜、阿史那姐妹和卢杞连络素叶镖局在长安汇集的零散谍报,如元日大朝会前,贤人曾密召高仙芝伶仃入宫;如高仙桂对前北庭牙兵队副陈达过于亲热,似有所图;如安西别将卫伯玉常常带领十余名牙兵无端消逝,随后长安城中就会有王准反叛的动静传出……猜测出高仙芝极能够是“王准返京”疑云的幕后推手。
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王霨就偶然插手此事。于公而言,王霨不肯卷入夺嫡之争;于私而言,他支撑高仙芝报仇。得知邢縡的咽喉被刺客杀死时,王霨唯觉善恶终有报;听闻王准死于岭南暑热,王霨忆开初抵京畿在西郊若兮堆栈与他产生抵触,忽生几丝“逝者如此夫”之叹。
俘献天子喜、恩赏颁诏册。
楼下五百名俘虏听了译语人的翻译,喜从天降、堕泪满面,连叩首谢恩都忘了。
“高、封乃莫逆之交,但两人的脾气却有天壤之别。高仙芝出身将门世家,一起顺风顺水,貌似傲岸、心本色朴;封常清乃流犯以后,足跛目斜,历经盘曲,故心机深沉、难以揣摩。”王霨打量着立下傲人功劳的高仙芝和封常清,感慨万千:“邢縡之死,必是封常清之运营,而非高仙芝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