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今后,长安东西二市中俄然哄传一首儿歌:“蜀山崔崔,雄狐绥绥。并辔走马,日夜相会。”
“急死人了,霨弟快说该如何办?”阿史那雯霞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再无半分平日里的沉着沉着。柳萧菲等义学弟子若见此景,定会惊得眸子子掉一地。
“善!统统听娘子的。”李隆基和顺道:“春兰秋菊,皆比不过娘子娇容。”
漫天流言流言,令杨国忠大为火光,他急催鲜于向抓捕漫衍儿歌者,可众口悠悠,即便是滔天权势也难以封堵。
梨园中郎情妾意,东宫里愁云暗澹。
“欲竟非常之功,当用非常手腕。匹夫之勇难成大事……”卢杞终究忍不住回嘴,话说半截却又生生止住。
“那我们如何办?”阿史那雯霞顿感头大,她更喜好的还是刀来剑往的争斗,而非曲曲绕绕的算计。
“崔副使被李校尉拳拳之心打动了呗。”阿史那雯霞不明以是。
灰头土脸的杨国忠一如既往鼓吹安禄山反迹已明,却遭李隆基痛斥;高仙芝历陈短长,可也没法窜改贤人情意;噤口不言的高力士闷闷不乐,直到收到张德嘉送来的密折,才眉头轻舒。
“谁!?”王霨皱眉不解。
“小郎君,你会如何决定?固然卢杞之策并非不成接管,但我仍然难以忍耐用这般手腕达成目标。”阿伊腾格娜心潮起伏:“或许是我过于刻薄,然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杜渐防萌斯须不成松弛。你不是给我讲过吗,与恶龙缠斗太久,本身亦成为恶龙;凝睇深渊太久,深渊将回以凝睇。与安禄山、杨国忠等奸佞比武久了,你可否确保本身永久不忘初心、不迷心志呢?我担忧你在朝堂争斗这个大染缸中越陷越深,愿光亮睿智的阿胡拉?马兹达保佑你永不坠暗中……”
与儿歌一起传播的另有首长诗《美人行》,传闻出自一名姓杜的集贤院待制。大师最为津津乐道的是长诗最后数句 “杨花雪落覆白苹,青鸟飞去衔红巾。炙手可热势绝伦,慎莫近前丞相嗔!”
“十三娘言重了!”王霨当然不会让苏十三娘赔罪报歉:“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某都该派人策应,当日卢郎君和伊月均无贰言。”
“真珠郡主的筹划甚为详细,然在某看来,不管是趁洪灾兼并地盘、还是袒护南征败绩,实在都很难撼动杨国忠在圣民气中的职位。”卢杞指着心口道:“帝王之心,亲疏为先。河东杀良冒功之案贤人是如何措置的,诸位还看不明白吗?有贵妃娘子在,贤人毫不会重罚杨国忠。”
胸无点墨的平头百姓或不知“蜀山崔崔,雄狐绥绥”化自《诗经?南山》的“南山崔崔,雄狐绥绥”,公用以讽刺权贵好色。但只听“并辔走马,日夜相会”一句,便知儿歌挖苦的人是谁。
“将计就计、借力打力。”王霨已然有了计算:“杨家盛宠正隆,妄图一步登天扳倒杨国忠并不成行。若得高相、崔圆之助,或有几分掌控乱其阵脚,禁止他不自量力持续征讨南诏、防备其为私欲挑衅安禄山。”
苦笑不已的王霨见阿伊腾格娜与卢杞临时放下争论,遂清了清嗓子道:“欲除杨国忠,须着眼朝局。放眼中枢,天子之下,能摆布朝政者,不过太子、盛王、高翁、杨国忠、安禄山五人罢了。某矢志窜改内轻外重之格式,早已与安禄山比武数次;太子恨吾不为其用,方今又闭门思过,难为助力;盛王意仰仗杨国忠之力入主东宫,定不会自断双臂。唯高翁可襄助一二,然杨家势大,高翁也得让其三分。故望大师群策群力,共思如何对于杨国忠,制止其扩大剑南战事、逼反安禄山。”